那个人。红枣粥喝完了,地上只有一个空碗。赵大玲拿起空碗,不禁面露微笑。又抓紧时间熬了药给他。 饭后赵大玲又跟着友贵家的开始腌菜。把碧绿的青麻叶大白菜、圆滚滚的白萝卜和细长的豆角都洗干净,白菜萝卜切成条,然后在擦洗干净的褐色大瓷缸里铺一层,撒一层盐,直到把半人高的缸铺满才将一个大瓷碗扣在缸口,浇上清水密封,碗上压上石头放在阴凉处。腌了三大缸白菜萝卜豆角,又用同样的方法腌了一缸雪里红。现在是秋天,天天有新鲜的蔬菜吃,等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就要靠这些腌菜度日了。 直忙到午夜才完事儿,大柱子开始还在她们周围玩,后来撑不住自己在里屋的炕上睡了。 赵大玲累得直不起腰,手按着后腰才慢慢站起来。眼见友贵家的也累得够呛,她赶紧又把友贵家的扶到凳子上,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娘,其实也不用一天做这么多的,离冬天还远,过两天再腌不也一样吗。” “你懂什么?”友贵家的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这新鲜的蔬菜不禁放,如果不抓紧腌了,没两天就打蔫了。还有,明晚早点儿回来,那一百多斤茄子要切开铺到屋外晒成茄干。” “嗯,我知道了。”赵大玲低声应了,一想到不久的以后在整个漫长的冬季里都没有新鲜的蔬菜吃,顿时觉得生无可恋。要知道对于赵大玲来说,没有肉吃还好说,没有瓜果蔬菜简直是要人命。 友贵家的歇了会儿恢复了力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赵大玲,“这两天五小姐跟前的那几个死丫头为难你没有?” “没有。”赵大玲一边用手里的抹布擦桌子一边回答。 友贵家的哼了一声,“莲湘那丫头也就罢了,蕊湘那小蹄子仗着她老子娘替梅姨娘管着个半死不拉活的铺子,惯是个掐尖耍滑的主儿。以前你跟她斗得风生水起的,如今怎么成了锯嘴儿的葫芦了。”友贵家的恨铁不成钢地越说越气,手指头又冲着赵大玲的脑袋伸了过来。 赵大玲一低头躲过,“我这不是刚回去当差嘛,还是谨慎点儿。” 友贵家的没戳到赵大玲的脑袋,发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娘告诉你,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娘我这大半辈子在府里都没怕过谁,你要把以前的血性拿出来,那个死丫头再敢欺负你,你就大嘴巴扇她!” 赵大玲胡乱应了推她去睡觉。她是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赵大玲人缘不好了。看来赵大玲颇得她娘的真传,脾气暴,性子直,外带脑子不转弯。 ☆、第12章 宁可为玉碎 赵大玲在厨房里和了点儿面,擀成细细的面条在小灶上用白水煮了,加了白菜进去,又从里屋柜子里拿了一个鸡蛋磕进去。前世,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住哪边都不方便,所以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一个人租房子住,自己鼓捣点儿吃的不算什么。只是现在这里要什么没什么,让赵大玲空有一身厨艺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友贵家的看见她拿鸡蛋,虽然心疼但也没说话,自己进屋睡去了。其实她就是嘴厉害,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赵大玲端着面踏着月色来到柴房,点燃随身带来的蜡烛后,惊讶地发现那个人背靠着墙壁垂头坐在床板上。 真没想到他的生命力如此之强,在这么重的创伤下竟然这么快就能坐起来了。 “你好些了吗”赵大玲走到他身旁。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这是赵大玲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睛。与他目光对视的那一刻赵大玲不禁屏住了呼吸,这是一双清澈如水晶,又深邃如星空一般的双眸,仿佛世间所有的光彩都倒映在他的眼中。 在赵大玲的注视下,他点点头,复又垂下来眼帘,遮住了流光璀璨,清亮如水的眸光。 既然他都坐起来了,赵大玲觉得再喂他有些不合适,便将面碗递到他面前,“我做的面,你能自己吃吗?” 他又点点头,伸手接过面碗。他的手依旧发抖,肩膀上的伤口在用力下又渗出一抹血红。赵大玲赶紧接过碗,将筷子塞到他手里,“我帮你拿着碗,你自己吃。”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筷子,静默了一会儿,将筷子伸到碗里挑起几根面条放到嘴里。即便如此落魄,他的仪态依旧优雅从容,仿佛这里不是简陋的柴房,面前不是一碗寡味的面条,他也不是遍体鳞伤的奴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谦谦公子坐在最雅致的房间里,吃着最精美的菜肴。 “我叫赵大玲,是这里厨娘的女儿。”赵大玲主动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自然而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抖了一下,筷子上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