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里不需要我。” “陈晚。宋明谦在,你别胡闹!”章丽萍唯恐被人知道,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怒火。 “宋明谦有手有脚,能来就能回。” 说完,陈晚转过身走去门口,这一次没再回头。 会所外面一片漆黑,感应门徐徐划开,陈晚脚步轻快—— 外面哪里黑了?只有光! 陈晚从没觉得这么刺激过,热车的时候,她大口呼吸,又无比庆幸把手机砸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来打扰。 陈晚滑下车窗,抬头看了看。 上海的夜,灯光比星光璀璨。 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她并没有带太多钱,参加宴会象征性地带了点,数了数不到一千。 她开导航,设置好目的地,清脆的女声播报:“现在为您开始导航,前方红灯右转。” 好了,这一路也不会孤单了,总还有个人陪着说话。 陈晚按捺不住内心的欢腾。 还记得学生时翻墙回宿舍吗?最紧张的就是爬上墙头的那一刻,进退两难,不敢往下跳。 这一次,陈晚爬的是万丈高楼。 却敢义无反顾,纵身一跃。 天气预报今夜台风登陆,街边的树叶晃动频率越来越大,一场风而已,瞬间洗净初夏的燥热。 如同注定,陈晚这身精心装扮就是用来赴约的。 车子开出大路时,她靠边停了会,去路边小超市买了双塑料拖鞋和一箱红牛,高跟鞋丢到后座,红牛撕开塑料袋,放了两瓶在手边。 换了鞋,油门踩得都松动些。 她的心情和即将登陆的台风一样,劲气十足。 上海到大理两千多公里,按时间计划,能赶在第二天宵夜前到。 前半夜她一点也不困,兴奋劲足以抵抗睡意。 两点的时候,陈晚喝了罐红牛,高速车少,她又扛过一小时。 天际露出鱼白时,陈晚再也撑不住了,把车停到昭山服务区,睡了两个钟。 闹钟响第一声时她就醒了,已经到了贵阳境内。 陈晚下车伸了个懒腰,又去服务区的超市买了盒方便面和一瓶水。 她还穿着昨晚那身小礼服,一晚劳顿,但妆容还算贴面。收银员忍不住多看了几下,陈晚有些不好意思,把方便面泡好就拿去车上吃。 面味太重,她把车窗全部滑下,白色宝马里,一个女人狂嗦面条,这画风太新奇。 陈晚吃到一半,被自己突然的想象力笑喷,一口面条差点吐到挡风玻璃上。 把饥饿喂饱,人又满血复活。 累了就喝红牛,困了就去服务区打个盹。碰上塞车就开广播听歌,出贵阳的时候,有一段路还下起了冰雹。 这一路阴晴雨雪,倒是体验了个遍。 陈晚车速很快,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进入云南境内。 昆明到大理路段事故特别多,堵堵停停耗了不少时间。陈晚一身酸痛,强打精神。她折算了一下油钱,已经加了三次油,包里还剩一百块。幸好装了etc,过路费直接从卡里扣。 晚上十一点,陪了她一路的导航女声依旧清脆:“目的地位于道路左侧,请靠边停车。” 陈晚设的是喜洲派出所,霍星上班的地方。 除了执夜的办公室亮着灯,其余漆黑一片。 陈晚快累瘫了,连补妆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这到霍星家很近,陈晚开得特别慢,两座城市隔着千山万水,对一段感情来说,甚至不用争吵,距离两个字就能生出许多是非。 可这一刻,陈晚不怕了。 她的脚踩在这片土地,她头上顶着一样的星空,她呼吸的空气与他一致。 想见的人,天南地北也不嫌远。 如果天有神明—— 她用无悔当赌注,只求一个好结果。 霍星住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大都熄灯入睡。陈晚把车停在他家楼下,重新换好高跟鞋。 长时间一个姿势,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 陈晚扶住车门,稳了稳才重新迈开脚步。 鞋跟踩在地面,是楼道里的唯一声音。声控灯不用特意叫喊,应声而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