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烹?”纪澄依然不肯坐以待毙。 沈彻道:“那你最好祈祷自己一直都能找到新的狐兔。” 纪澄沉默片刻,“能不能将这些账目搬到密室里看?” “揽月斋已辟做他用。何况,你说的对,我的确不太信任你,所以只能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沈彻道。 纪澄藏在子里的手掐了掐掌心,“我能不能明天再过来?” “还从山下上来?”沈彻笑问。 纪澄恨不能将眼前的茶水浇到沈彻脸上,不过却什么也没做。双手撑在小几上艰难地站起身,输得一塌糊涂的人,总是容易没有力气。 次日纪澄自然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去九里院,因为光这一次就有许多人变着反方儿地找她或她身边的人打探她去九里院的事儿,老太太自然也过问了两句。 纪澄只好拿刘家的亲事敷衍过去,叫人都以为她恨嫁得不得了。 次日晚上,纪澄重新走在密道里,闻着地下特有的霉腐味,只觉得呼吸都困难,兜兜转转的,以为能摆脱的纠缠,却还将人缠绕得喘不过起来。 纪澄站在衣橱背后的门口拉了拉铜铃,没人回答。她等了十息这才推门而出,沈彻并不在屋里,叫纪澄松了口气,她将账本从箱子里抱出,集中精力一目十行地看着,只求赶紧完成任务,再不用到九里院来。 沈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纪澄翻着账本的手只顿了顿就又继续翻起来,只当沈彻是个隐形人。 沈彻也一句话没说,在不远处的蒲垫上盘腿坐下开始闭眼调息。 静谧的夜晚,只有簌簌的翻书声,一派安宁和气之相。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会以为这是多年夫妻的相处之道,不再亲亲我我地腻在一起你言我语,只偶尔他瞥她一眼,她瞧他一瞬。 只是沈彻没回来之前,纪澄半个时辰就能看完一本细账,他一回来,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才看了不过半本,脑子里还没个清晰的脉络,连写节略也不知从何入手。 纪澄总觉得背后落有灼人的目光,可当她借着饮水之际侧过头去时,又见沈彻的眼睛是一直闭着的,仿佛从不曾睁开。 两强相遇,对方越是沉着,己方就越是没底。 蜡烛已经烧完了一支,纪澄以袖掩嘴打了个呵欠,精神有些不济,她站起身往净室去,掬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醒神,于她而言是能少在九里院待一天就少待一天。 纪澄再次回到屋里时,却见沈彻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她看。 “你先回去吧。”沈彻道。 纪澄道:“还有一点就看完那本了。” “你不睡我却是要睡的。”沈彻道。 纪澄无可奈何,只得回了芮英堂。她每天能在九里院待的时间并不多,陪老太太用了晚饭,有时候还要陪老人家去园子里消消食,入寝之后也不能立即就走,总要等夜深人静无人再走动才能去九里院,结果还要被沈彻挑剔打扰了他睡眠。 一个整宿整宿习惯打坐的人居然说她影响他睡眠?! 第161章 论功夫 纪澄有些烦躁地用手捋了捋额发,她在九里院已经来往几天了,虽然沈彻几乎从不说话,两个人形同陌路,但她心里就是觉得奇怪而别扭。 有时候,纪澄自己都会错觉,他们是正在赌气的小夫妻一般,彼此视而不见,却又不得不共处一个屋檐下。 纪澄不仅不傻而且还尤为敏感,她已经察觉到了这种相处模式的怪异,若沈彻真是恨她,怎么能容忍她一直在眼前晃,若是换做纪澄自己,她能容忍沈彻在她面前晃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正是因为答案太过惊人,叫纪澄打从心里不愿去相信自己还依旧是沈彻的猎物。 纪澄虽然男女之事的经验不多,可在沈彻离开京师去往西域之前的时光里,他实在是黏腻得太厉害,完全可以推论出沈彻只怕还没有玩弄过瘾的结果。 纪澄坐在九里院的小几前再次烦躁地捋了捋头发,身后传来动静,是沈彻回来了。 今日他回来得倒早,没过子时就见着人影了。 身畔有人坐下,纪澄有些不自在地想挪动身体,哪知她还没动,就见灯光里投下一片阴影,是沈彻向她抬起来的手。 纪澄幅度颇大地往旁边一挪,几乎算是连滚带爬,蒲席上发出一声闷响,是她头上的玉簪落到了蒲席上,断作两截。 安寝之际,钗环已卸,再从床上起来,纪澄自己不怎么会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