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她有多想家,想故乡,想慈爱的父母,想年迈的外公外婆,想承欢膝下,想尽孝。 可是不行,她还得继续忍。 她抱着外婆的棉鞋站在那,屋外的雨淋在窗上,似乎也淋到了她的眼里,她感觉自己眼角湿了,她仰头慢慢将眼里热意逼回去,再次转身,又是那个一贯清冷淡然的模样。 她慢慢走回了床头,把感冒药吃了。 胶囊的大颗粒,有些难咽,她连喝了几口水,放下水杯的瞬间,发现药盒子似乎跟刚才放的位置不对,她环视左右,房里没人,姆妈送完包裹后就出了房,应该不会碰她的药,再说了,她碰药做什么? 想了片刻没有头绪,她只能当自己多心,将剩下的一颗也吃了。 吃了药后,她坐在房间一角,整理这些年老家邮来的东西,可越整理越不对,头越来越晕,四肢也乏力起来,人开始不听使唤的打晃。她暗觉不妙,想起身,眼前视线却模糊了,世界不停打着转,她扶着墙想走动,腿软绵绵使不上劲,还未等她喊出口,眼前一黑,她一头栽了下去。 而听到房里江沅“噗通”的倒地声,门外等候多时的姆妈立刻推门冲进来,而后面跟着的,正是常老太太。 常老太太站在门旁,垂下眼角漠然看着地上的儿媳,最后招招手,吩咐道:“送出去吧。” 下人们七手八脚将江沅往外抬,常老太太扭过头去,再不看江沅一眼,她将目光落在窗外,雨还在下,整个人间笼罩在飘摇的雨雾中,一辆车停在雨幕,似乎等候多时,银白色的车身越发显出冰冷的金属感。 轰然的引擎声中,车子渐渐远去了,常老太太转过身,闭上眼说:“你怪不得我,为了常家,只能这么对你了。” ※ 雨还在下,倾撒在院落,敲打在屋檐,奏出一首绵长的曲子。 宋氏别墅内,也有人立在窗前,背影颀长。屋内有淡淡酒香弥漫开来,男人指尖端着一杯白兰地,蒙蒙的阴雨天里,没有开灯的房内光线阴暗,酒液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光,映出他深沉的面容。而他的眼睛注视着窗外,像在看庭院里的雨景,又像在看院外笔直的马路。 仿佛那路上,有什么值得期盼的东西。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他仍是不紧不慢喝着白兰地,动作平稳如初。 几分钟后门被敲响,管家站在门外,道:“宋先生,江小姐来了。” 宋昱庭仍是漠然的一张脸,“来了?”他口吻平静如初,只有手中那杯中酒,不知不觉漾起涟漪,泄露了主人真正的情绪。 他目视前方雨景,继续说:“让她上来。” 口吻仍是淡然,可杯中酒液,却越发激荡不休。 本该下去传达命令的管家却没有动,表情有些怪异,踌躇着说:“她是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宋昱庭眉头微皱,斜睨一眼管家后,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前一刻的沉稳瞬时敛去,他丢下杯子径直下楼,往常从容的步伐此刻略显急促。 到了门口,宋昱庭脸色僵住了。 ☆、chapter 15他她 到了门口,宋昱庭脸色僵住了。 一辆车停在院外,几个宋氏的保镖正围在那,看着刚刚被送来的女人面面相觑。 女人半躺在后车座上,意识全无的模样,似乎昏过去了。而常家司机大概是怕惹祸上身,将人往院外凉亭一放,匆忙开车跑了。 宋氏保镖正准备往上汇报,一声低喝传来,“让开!”保镖们为这熟悉的声音一凛,就见屋里一贯清冷的boss大步跨进。 凉亭内,江沅紧闭着眼,软绵绵靠在横椅上,头发与上衣湿漉漉的,初冬的阴冷天气她只穿了件薄家居服,脚上也没有套鞋袜,多半是在屋内卒不及防被放倒然后匆忙拖出来。而从常家到宋氏别墅的一路,车上不仅没有开暖气,车窗也没有关紧,冷风携雨顺着玻璃缝洒到了昏迷的江沅身上,她的头发、上身几乎都被淋湿,这大降温的初冬,只着单衣的江沅被冻得嘴唇发白。 再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宋昱庭迅速脱下厚外套,裹住了昏迷中的女人,将她打横抱起往屋内去。 院门到别墅内必须经过喷泉与花园,有几十来米的距离,大雨哗哗而下,纵然数位保镖举着伞为主子保驾护航,但无孔不入的风雨还是钻过缝隙而来,扑打在人身上,宋昱庭不得不一面走一面调整着姿势,用肩膀为江沅挡去风雨。 一侧跟着的管家看着脱了外套只穿着薄衬衣的主子,忍不住说:“宋先生,今儿寒流来了,您当心啊。” 宋昱庭根本顾不得,他面色阴沉,没回老管家的话,一面走一面径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