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边看着全福人铺床,一边还能分心注意着院子里的嫁妆箱子,这么一看,便发现有个衣着颇为讲究的丫鬟一边清点嫁妆,一边还不时地往屋里看。 景氏不动声色,低声向自己的丫鬟露水道:“去打听打听,那是哪一个。” 露水是景氏得用的人,年纪虽小却是提头知尾,当下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嫁妆送过来,由郡王府的人按单子清点一下抬数之后,还是要由蒋家来送妆的人收拾入房的,今日是白果领着几个仆妇过来,都忙得不亦乐乎。露水笑嘻嘻混进里头,一会儿就凑到了蝶衣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了起来。 她天生一张小圆脸,瞧着比实际的年纪还要小几岁,嘴又甜,不一会儿就跟蝶衣混熟了,先打听了几句王府里头的规矩,便悄悄指了蝉衣道:“那位姐姐瞧着好生威严,若是府里有人违了规矩,姐姐会不会打手板?” 蝶衣笑道:“那是蝉衣姐姐,你别瞧她板着脸,其实性子极好的。只要你好生干活儿,咱们府里轻易没有打人的规矩。不过,若是瞧着王爷宽和,有心偷奸耍滑的,这种人府里可容不得,也不必打,只要发卖出去就是了。” 露水故做害怕地吐了吐舌头,拉着蝶衣的衣角笑道:“我们家里也不许有偷懒的人,只是郡王府规矩大,还要求姐姐多指点呢。” 蝶衣只当这是将来要跟着郡王妃陪嫁过来的丫鬟,当真向她讲了讲郡王府的规矩。露水一只耳朵听着,眼睛还瞧着蝉衣,只见她看着那些嫁妆,有时看到某些箱子,神色便微微有些不屑。 所谓有心窥了无心。蝉衣那不屑的神色并不明显,但露水一心盯着她,便看出些端倪来。直待东西都收了入库,蒋家人打道回府,露水才在马车上将蝉衣的举动说了。 “奴婢虽仔细瞧了,但……或许是奴婢看走了眼?”露水有些想不通,“那位蝉衣姑娘,也不是对三姑娘的嫁妆都是那副样子,只是奴婢瞧着,有几个装了古玩字画的箱子,她瞧着时神色格外的明显些。”行商人家的丫鬟,特别会揣摩别人的神色心思。 “古玩……”景氏略一沉吟,已经明白了,“听说郡王府添了许多东西在聘礼里,那些东西定是郡王府的!”蒋锡家里该是不会陪送这些的。 “那她的意思莫非是——”露水颇有些惊讶,“是瞧不上……”瞧不上蒋家拿安郡王送的东西当嫁妆吗? 景氏冷笑了一声:“桃姐儿这桩亲事——”好处自然是大大的有,可弊端也是一样的多,就连王府里的一个侍女,也敢瞧不上蒋家的嫁妆吗? “等回去了,你去三姑娘那边,把这话稍稍透一透,记得将她的名字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早知道了,也好早做打算。 露水答应了,又疑惑道:“可奴婢瞧着,郡王府的人好像也挺欢喜的。至少那个叫蝶衣的,就很是喜欢的模样,似乎极盼着咱们三姑娘嫁过去呢。” 景氏皱了皱眉,也有些想不通这里头的事儿:“总归多个心眼没什么坏的,你去办就是了。” 送妆这样的大事,蒋锡一家自然要设宴谢过小于氏和景氏。自分家以来,倒还是头一回这样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的模样。 不过真正欢喜的只有景氏一个,小于氏和曹氏却是各怀心事,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不过勉强应付完了,大家散伙。 露水早觑了空子将薄荷扯去一边,谨慎地将自己在郡王府所见说了一遍,末了道:“也是些无凭无证的事儿,我家太太本来不想说的,倒搅了三姑娘的心情。只是我想三姑娘还是提防些的好,毕竟小心没大错的,这才忍不住过来跟你说一句。” 薄荷连忙谢了她,回头便一五一十告诉了桃华:“……这话不知做不做得准,只是奴婢上回瞧着那个蝉衣,不知怎的也觉得不大自在。” “二伯母是个谨慎的人,若是没影的事儿她自不会来多嘴。”桃华泡在药浴里头正有点昏昏欲睡,淡淡道,“不过这也难免,本来就都是王爷给的东西,二伯母还不知道王爷私下里送的东西呢。”若是知道了,大概就更明白了。 薄荷忿忿道:“这都是王爷的心意,她凭什么要瞧不上?” “人之常情。她是王爷的丫鬟,又不是我的。”桃华摆摆手,从浴桶里出来,“等过去了,你也不许摆出什么脸色来,只瞧着就好。日久见人心,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日后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