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因病急崩,在一干儿子们的殷切期待中,匆匆挑选后,把游风起推上了宝座。当时身为晋王的游风起,还没侧立正妃,府中仅有妾室刘氏与沉氏二人,登基大位后,又把刘氏封为淑妃,沉氏封为昭仪,后位便空悬着,皇后所居的未央宫也就搁置一旁,落寞又清冷。 这也是为何小选被世家看中的原因,只要一日无后,他们总有机会。 而刘淑妃是个甚为稳重甚至有些迂腐,处处合规矩,难免少了许多意趣。 沉昭容身子骨儿弱,时常需要修养,崇帝怜惜她,也较少令她管事,如今执掌宫中大小事的人,便是刘淑妃。 何昭昭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菡萏团扇,翻过捧在掌中的书册,窗外树影婆娑,时而随风响过细碎的声响,又闻蝉鸣鸟语,惬意非常。 果真如她所想,宫里藏书浩如烟海,种类繁多又齐全完备,非民间可比,便让她十分欣喜。 “主子还在看书呀!”雨细给她砌了杯温茶,放置在一旁。 自她成为拾翠居的主人后,便让雨细风微对她的称呼从姑娘改成了主子,她也算当了新妇,尽管崇帝从未踏进她这一处,也没宣她去三清殿侍寝。 何昭昭挑眼朝外看,日头已过了最热烈的时候,天际漫散着灿烂晖霞,也有清风徐来,很适合随心散步。 她将书册一合,懒懒靠在小榻上,“咱们出去走走罢,看书太久也不好。”又顺手握住雨细给她砌的茶,饮了一口。 “您也不着急,陛下可还没来过咱们这儿呢,但是宝相居的秦宝林,已经被封为慎才人了。”雨细撇撇嘴,愈发觉得自家的主人胸无大志,不思进取。 随后又补了一句:“就是那日入宫在咱们面前作威作福的那位,说定要踩着主子爬上去,不成想,现在果真如此了。”雨细又瞥瞥何昭昭,更为她不平,却也不明白为何崇帝既然已经召请了其他新晋妃嫔,缘何独独少了她们。 雨细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何昭昭却不会不知。尽管不能完全猜透崇帝的心思,但剩她一人还没侍寝,意味着什么她尚且可以估量估量。 她也不恼,将书置于小桌,便爬起来整装,“由她去,不妨事的,兴许甘露宫太远了,陛下日理万机,腾不出多余的空子。” 何昭昭眼见雨细还瘪着嘴,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笑笑:“好啦,不生气,我都没置气呢。” 雨细任由何昭昭这么捏,郁闷了一阵后倒释然了,“奴婢发觉主子比入宫前活络多了,真好。” 刚坐在棱镜前梳头的何昭昭稍一停顿,绿檀梳子抵在下巴,眼神飘忽,神思也不知飘忽于何处,然后欣然地回应她:“似乎确实如此,”她盯着镜中有几分肖似林栖言的相貌,莞尔道:“在这里没有那些不得不尊奉的拘束,没有不想见的人,也不会被随意当做工具去利用,无聊了写字看书、绣花玩乐,也挺好。” 林栖言看到此景兴许也会为她高兴。 “主子和其他人真不太一样。”霜降撩起帷帐,进来给她盘头。 “哪不一样啦,说说看!”她此时兴致很浓。 “以前奴婢在尚衣局做活的时候,也会听说一些主子们的事儿,大多是吵吵闹闹的,不过也听说又不爱走动不管这些的主子,像朱境阁的商婕妤就是个顶好的人。” “那你说说,她怎么好了?” “有次我去朱境阁送应时的衣裙,不知谁推了我一把,把她宫殿里的花瓶打碎了,但是商婕妤也并没有惩戒我,反而让她们宫的流光问我有没有受伤,要换成其他主子,我定是逃不出来的。” “你虽然打碎了花瓶是不对,但要说逃不出来,哪有这么狠厉的人。”何昭昭择中了一只碧荷钗子,把她递给霜降,霜降心领神会地簪到发髻上。 “主子您不知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