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的不可开交。恰赶着秋日,圣上连杀了好几个蹦哒太欢的,看在太子眼里,像是替咱们殿下出头。” 庭芳很不客气的道:“太子的脑子里,从来水比脑仁多。殿下在京中,只怕也没甚好做的。赋税怎样?今年南涝北旱,有千万两没?” 房知德道:“千多万两,具体我也不知。我没上京,去了趟东湖,都是听任先生说的。任先生和杨先生问郡主好,还问清哥儿好。”稍歇了一会儿,又道,“今年盘账,咱们赚的不如去年。刘永年出幺蛾子,他家有丝厂,价格一压,抢了我们不少生意。将来还要抢,所以我才急急同洋人买火药。卖丝绸咱们未必如他,不若做成往来生意,不损自家利益,又叫他们得了利才皆大欢喜。说来他这是满身心眼,竟是同洋人谈了瓷器生意。不是我们这样的茶盅碗盏,竟是画了花样子的饰品。都是西洋风味的,做的极精致,我在广州瞧见了。”说着往怀中掏了半日,拽出根细细的手链来。与中原大不一样,椭圆形的瓷片上有小天使的像,一块一块的串着,充满了异域风情。 生意从没有说哪家能独占,就如房知德所言,没有刘永年还有旁人。庭芳又问了一句:“朝廷的海运呢?” 房知德叹了口气:“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朝廷的海运抓着今年的尾巴做了一笔,赚的还行。不然还没有那么多岁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下再乱,他们总能苟延残喘十来年。照我的想头,咱们加紧吧。像那宋朝似的分了南北也没意思。雷霆之势平了天下,要紧的武备。我瞅着洋人不安分,看着就心焦。” 庭芳眼神一凝:“至多三年,我们就北伐。南北两处夹击,夺了京城再说!” 第359章 汪汪汪 天下四处开花,做一方军阀不难,甚至夺权都容易。庭芳一直以京畿邪教为理由说服大家安生搞好江西。不为别的,而是夺权之后所面临的比现在复杂百倍,还有没有时间去追工业革命都是未知数。而且她到了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话语权要求所有人开眼看世界。女人的身份在古代处处尴尬,现在大家一无所有,管你是男是女,只要能出主意就是好的。可等一朝江山在手,天下人才为帝王所用时,她叶庭芳又算的了什么? 离鸦片战争还有几十年,真到了那一刻人人都是后悔的,可不到那一刻,人人都觉得自己没错。尤其是那一等忠于朝廷的老学究,威望高势力大,跟他们磨牙不知磨到几百辈子后。唯有先在江西有一番作为,让天下眼睁睁的看着江西是怎么从一无所有到富甲天下,便是为了钱都能摒除性别之见,对她的言论有几分真心。所谓打的一拳开,免的百拳来,事情想在头里,后头就简单了。 几个人讨论着京中官员调动的诸多事物,庭芳只听不说。现在的重心还在江西。汉朝初立,吕后三十年就恢复了生机;改革开放,也是三十年便傲视群雄。国人好享受,也好创造,难得的是勤奋。如此国民,只要没有天灾人祸,稳稳当当的gdp就要冲天。那么三年建设好江西够么?庭芳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其实想要更多的时间,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福王怕死人之常情,圣上活着太子不会动他,圣上死了,太子毕竟有大义,不定想得出什么损招。尤其是庭瑶不得出门,消息都过了二手,紧急时刻根本指望不上福王的反应能力。三年应是她能争取到的最长时间了。 庭芳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急躁。奋起直追,等于是强行改变一个国家的生产关系,谈何容易?也亏得是圣上一直作死,闹的天下大乱。不然先太子那样的仁君再守几代江山,大家一起完玩。理了理思绪,庭芳缓慢开口:“今年底,南昌城大抵是能吃上饭。还有一个多月过年,能盖三分之一的房屋了。大伙儿彼此借住一下,都还凑活。” 提起修屋,钱良功叹息一声:“江西水土丰饶,人口众多。有好事者还笑话南昌人似老鼠一般能生。养活不了的那许多人口,往安徽江南打短工以为生。前日看户籍统计,水灾前十二万户,约合六十几万人口;这回统计……”钱良功几乎说不下去……见众人看着他,他才缓缓说道:“将将二十万。户户都有死伤,丢了孩子的更不计其数。再问才知道,许多已逃过水患的,病死饿死,还有被野兽叼走的。不提原先隐匿户口的那许多人,如今按人头发口粮,都只冒出了二十万。今年的水患,唯有惨烈形容。”看现场是一回事,结合了户籍资料,又是另一番难受。尤其是朝廷赈灾不利,灾后死的比当下淹死的还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