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执扇错身而去,身后寂静一瞬,旋即连着响起好几声“噗哧”窃笑。 苏婉苏娟一边笑一边跟上来,连给她们引路的仆妇也是掩着嘴,仆妇不想解劝,她觉得她接到的这家女眷够和气了,人家那个品貌,也不傲慢自大,主动说要换,那另一家偏还撵着人压一头,这叫打脸回去,怪得谁呢。 许燕儿在背后气得发了抖,要追上去,候在旁边的仆妇拦了拦,不卑不亢地笑道:“奶奶,天这么热,您还是息怒罢,这外面客人不断地来,您一时失了态,让人见着,有伤奶奶的声誉。” 许燕儿一转头,果见自角门外又行进了一家两三个女眷来,而且似乎听到了一些先前的争执,看过来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同许燕儿一起来的有她夫家的一个小姑子,受不了被人这么看,有点焦急地催她:“二嫂,算了,别计较了,我们等会坐得离她远些就是了。” 这是勇毅侯府的地界,许燕儿也是头一回来,叫接二连三地劝阻,头脑冷静了下来,也不敢真怎么样,再转回头,见珠华一行已经走出去一截了,只得咬咬牙,气恨地跟了上去。 ☆、第134章 名为赏荷宴,这花宴便顺理成章办在了荷花湖上的水榭里。 勇毅侯府的这座荷花湖比珠华想象得要大上不少,她跟在仆妇后面,一路穿花拂柳,拐过个弯,一眼见到荷花湖的时候,竟一下想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句子来。 跟着她就想——怪不得不叫“池”,而叫湖呢,再没想到宅院里能冒出这么座大湖来,真是壕。 待听得仆妇介绍,这湖竟不是原本有的,而是勇毅侯住进来后,生以人力挖出来的,她就更只能写一个“服”字了。 仆妇对于这座湖很自豪,见着珠华一行是头回来做客,就自动给她们介绍:“奶奶姑娘们大约不知道,我们府里这湖是有来历的——” 说起这座荷花湖,其中有个感人的故事。 且说当年,勇毅侯府的祖上是开国猛将,以军功起家,建朝后论功行赏,封爵赐宅,第一座赐宅位于金陵,离着莫愁湖不远;当时的勇毅侯夫人是金陵人氏,□□荷花,打小就常去莫愁湖边赏荷,画得一笔好墨荷,嫁入侯府后,仍旧不改其好。 但世事变幻,忽有一日迁了都,勇毅侯府跟着迁到了北方的新京,侯夫人离了家乡故景,心中十分想念,不上两年当时的勇毅侯一病去世,侯夫人更加伤心,整日闷闷不乐。 她的亲子也就是现任勇毅侯见此,便寻了知名的匠人来,大费周章在新赐的宅子里挖出一座湖,引了活水,又种满荷花,在湖上搭出连延水榭,花费数年功夫,连岸边造景的石头都特意去金陵运了来,硬是从无到有地生出一座荷花湖来,安慰母亲。 勇毅侯的这番孝心,在当时广受称颂,还得了皇帝的亲口褒奖。 如今上任侯夫人已经过世,这座荷花湖随着时日积累,却并未荒废,而是变成了勇毅侯府出名的一景,侯府的主子们每年逢着夏日,总要办上一两场荷花宴,因荷花湖背后的故事,这花宴的档次也跟着提升,京里的人家都很乐意接到帖子。 “侯爷可真是难得的大孝子啊。”听了人家的故事,珠华识趣地捧场。 说着话,便行到了近前水榭,这水榭布置得十分精美,三面都垂着轻纱珠帘,既可免得人随意窥视,又不遮挡湖风轻送,里面已经坐了大约四五个人,锦绣衣饰,一色的富贵气象。 水榭内上首放了一椅两几,席位还空着无人,下面客席团团排开,则各是一椅一几,时辰尚早,正宴尚未开始,各人座前摆的雕漆几上便只放了清茶瓜果并一些小点。 仆妇领着珠华一行到其中一处客席前,躬身道:“奶奶请先小憩片刻,我们二奶奶随后就至。外面荷花开得好,奶奶若有兴致,也可先绕湖赏景一番。” 又向苏婉苏娟笑道:“姑娘们请随我去前面那座水榭里,今儿邀请的人多,分了两处宴客,我们三姑娘已经候在那里,专等着迎候各家的姑娘们了。” 仆妇说着伸手指去,她指的是离此不远沿水而建的另一座水榭,与此处在岸上以蜿蜿蜒蜒的短廊相连,因两座水榭皆是半架于水面上,实则直线距离很近,站在此处可隔着珠帘看到那边布置与这边不同,乃是摆着几张圆桌,姑娘们届时围桌而坐,更易亲近。 珠华收回目光,拍拍两个小姑子的手:“去吧,离这么近,说笑声大一些都可相闻,不必紧张,难得出来散散心,别辜负了这么好的景致。” 苏婉苏娟乖乖点头,跟随仆妇从短廊去了。 这短廊建造得也很讲究,两边皆设了美人背,中间有一处圆亭,各家来客的丫头们便聚在此处,以备传唤。 安排好了苏婉苏娟,仆妇离去,却没有再往二门去迎新客,而是转向了内院的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