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自喜,心道自己终于赢了这小毛驴一回,这会子听了这话,气得打跌,合着这他是心疼这驴,怕它累了啊,那她还累了呢。 两人走在巷道里,荨娘闷闷不乐,只顾低头踢地上的石子。 过了一会,迎面而来一顶竹轿子,两个敦实粗壮的轿夫一前一后的抬着,轿子上坐着个穿宝蓝绸缎衣服的男人,看上去四十七八,虽然已经显出老态来了,可是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当是个风流人物。 那轿子与两人擦肩而过,重韫垂下眼,突然瞥见轿子底下一幅茜红色裙摆一闪而过,忙转身追上,将轿子拦住。 拦了轿子,才发现自己此举实在唐突,只好道:“冒昧了,贫道想请问一下,这张员外府怎么走?” 那人听了,便停下手中摇动的羽扇:“道长找这张员外可有事?” “昨夜在城外一处宅院避雨,清晨醒来发现庄上老妪昏迷不醒,我二人便将人送到了城中医馆。现在想去张府告知其家人。” 那男人笑道:“可巧,我便是张府的人。敝姓许,单名一个旃字,张员外是我舅舅。” 清流环绕,花树掩映,点点日光有如碎金浮动于卵石路上,更显环境清幽雅致。这张府宅子没有想象中来得大,前后不过三进,庭院也都小巧,倒是布置上十分精致。 重韫二人跟着许旃来到后花园,便见一圈假山环绕着一泓小小清池,池中几尾红头金鱼游来游去。旁边放了一张躺椅,一位花甲老者,须发皆白,正闭目躺在上头晒太阳。 许旃弯下腰,趴在老人耳边大声道:“舅舅,来了两位客人,说是城外庄子上的贞姨娘病倒了,我已经派人到医馆去照看了。” 那老人睁开双眼,内里无神,口中胡乱哼哼了两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许旃直起腰,道:“对不住,十年前我舅母过世,舅舅一时伤心过度中了风,自此便不太省事了,现下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打理。” 重韫朝围墙外望了眼,看到隔壁宅子里高高的水榭,飞檐翘角,只是显出一副衰败之景,便道:“刚刚经过时,似乎看见隔壁的宅子的大门上也挂着张府的匾额,怎么有两个张府?” 许旃叹道:“原来隔壁才是张府的宅子,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舅舅害怕睹物思人,徒惹伤心,这才盘下现在这所宅子作为居所。” 重韫心间一动,忽然想起在黄草坡的破庙里那恶僧所说的话来,他说,这张府的公子迷恋上一幅美人图。如果他的话有部分可信的话,那这张府的公子呢,难道已经过世了吗? 他想到这里,回过头低声问荨娘,“你不是在张府呆过一段时日?那张府的公子呢?” 荨娘撇嘴:“我那时只是一幅画,世上发生了什么,我一幅画怎么知道?” 重韫皱了下眉,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又不敢肯定。眼看着已经到了午食时分,许旃便引二人到厅上用饭,期间与重韫大谈风水玄术,俨然已是半个算命的一般。 重韫道:“没想到许老爷对风水钻研颇深。” 许旃叹一声,道:“我原来也是不信的,后来却不得不信,这世间之事,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