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些繁华城镇,镇上自有客栈,使点银子那店小二都能喊你亲爹,伺候人这件事,禅殊以前是想都没想过。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简直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似的。 禅殊在灶下忙活半天,火没生好,倒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的。重韫看不过去,便道:“还是我来烧水吧,待会你把水提给她就成。” 禅殊面露尴尬,却还是承了他的人情:“多谢道兄了。” 二人正烧着水,忽然听到隔壁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娇呼。禅殊听见了,立时冲出屋外,重韫迟疑了下,也跟了过去。 及至门前,禅殊想也不想地推门而入,只见荨娘躲在屏风后面,探出半个头,白着张小脸。 人没事就好。禅殊长呼一口气,和声问道:“荨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荨娘手往禅殊身后指,憋了半天没能憋出句囫囵话来。 禅殊莫名所以:“荨娘你要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一转身,正对上一只褐色蛇头,那蛇还朝他吐了下蛇信子。禅殊登时头皮一麻。 “啊!” 只听“呼”的一声,一顶斗笠自面前掠过,一下将那条蛇从梁上甩了下来。禅殊惊得往后直跳,重韫蹂身上前,伸手捏住那条蛇七寸。 重韫捉住蛇后看了一眼,见蛇无毒,就往天井里一丢,那蛇立时顺着积水游走了。 荨娘禅殊二人惊魂未定,互相对视一眼。荨娘娇声道:“这屋里有蛇,我怕,我不在这屋里洗。” 禅殊举双手赞成,“是太危险了。荨娘你别怕,我帮你把澡桶搬到别的屋去。” 重韫由得二人去折腾。转过身,蓦地瞥到东廊下那老妪独自站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这边的屋子,脸上浮着一层阴冷而诡异的笑。 重韫再看第二眼时,那老妪面上的笑已经不见了,她正低着头,手里捧着三套衣服朝这边一颠一颠地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重韫和禅殊二人在厨下略作擦洗就换上了衣服,只是荨娘这女流之辈梳洗打扮起来实在是慢得不像话,二人洗好后在厨房外站了有一会,眼见着雨都慢慢停了,荨娘还没有好。 禅殊有心要过去窗下问一声,偏这时那老妪走了过来,热情似火地拉住禅殊要唠家常,禅殊推拒不过,就被她拉回堂屋去了。 重韫又站了一会,见西厢那屋仍旧没有动静,思及方才所见,心下不由有点担心。走了两步,又站定了,思忖道:按说她是仙人,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吧。蓦地又联想到二人相识以来的细枝末节,心里又打起鼓来。 这个所谓的仙人,好像挺不靠谱的。 重韫想着走到窗下,曲起手指在窗棂子上敲了敲:“娘子?” 荨娘闻言,立刻高兴地问道:“道长,是你?” “是我。” “道长你来得真应景,奴家正觉得这水有些凉了,你再提桶热水来给我添添……诶,道长,道长!你别急着走啊,奴家话还没说完呢……” 重韫觉着,自己真不应该咸吃萝卜淡操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