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堪堪有半个时辰,才见荨娘一脸清爽地开了房门,浅蓝马甲,月白马面裙,梳了两个双髻垂于耳旁,分明寻常的少女妆扮,偏到了她身上,就显出十成十的娇俏。 路过重韫身旁,她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道长觉得好看吗?这人间的服饰还真是一朝一个样呢。对了,奴家刚刚央道长帮忙添点热水,道长怎么听也不听就走了?” 说罢掩唇而笑。 重韫被她说了个大红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厅上,那老妪本拉着禅殊说得正欢,冷不防见到两人进来,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来,盯着荨娘直出神,道:“宝鸦,宝鸦……” 等到荨娘走近了,她才颓然坐了下去,道:“对不住,年纪大了,总爱认错人……” 众人见如此,也不再多问什么。 禅殊见天气晴好,便决定接着赶路,老妪却道:“要不得的,要不得的,过一会还要下雨的。况且这里离阆中城还有些距离,即便是现在即刻启程也很难在关城门前达到,不如在这里歇歇脚,等到明日一早再赶路。” 禅殊也是怕极了再被淋成落汤鸡,见荨娘不反对,也就应承下来,又给了老妪一些银子。 临近夕食时分,老妪起身要去造饭,荨娘笑着拦住,“大娘,这事儿还是让我来吧。” 禅殊见状立时道:“荨娘,我给你打下手。” 荨娘道,“一路都让你破费了,夕食怎好还让你动手,你且坐着等吃便是。”说罢转到重韫身旁,道:“这位道长,不知你肯不肯帮忙?” 重韫自然无法推拒,只能随她去了。 荨娘手脚利落,天黑时夕食上桌,四人饱餐之后,禅殊借机赞道,“想不到荨娘倒是有一手好厨艺。” 荨娘碰着碗米饭笑眯眯地问重韫:“道长呢?道长觉得奴家厨艺如何?” 禅殊:“……” 重韫只觉禅殊在一旁目光灼灼,而自己则如坐针毡,当下胡乱点了下头,故作镇定地逃回房去。 入夜后各自安置。重韫向来浅眠,今日心烦意乱,更是到了半夜都没睡着。此时四下寂静,四野里似有蛙鸣,透过绵绵不绝的雨声,一声接一声地响着。 突然,听到一声微动,从门口透进一阵风来,又很快被门扇挡了出去。 有个黑黢黢的人影摸近前来。 “噗嗤,噗嗤。道长,你睡了吗?” 重韫大惊失色:“娘子,怎么是——” “嘘——”荨娘扑上前,一手捂住重韫的嘴,“小声些,莫要把人吵醒了。” 说着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道:“道长,怎么你这屋也这般冷?”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重韫只觉得脸上发烫,想必现在已是红得不行了。 荨娘作势要挤上床来,重韫则抓着被子坚决不肯,两人你推我挡,一时不察,荨娘脚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