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谌依言行礼:“樊少师有礼。” 樊云生惶恐不安,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太子妃娘娘,皇太孙殿下也是来冰戏的吗?他们正在湖中央抢金球呢。” “却愁唤谌儿来跑一跑、动一动,其实就是寻几个小孩子陪她闹着玩儿。”罗书玥遣人去寻药膏,“你不会冰戏,不妨让谌儿教教你。” “是,母妃。” 待宫女为樊云生涂抹药膏后,赵子谌拉着他到湖边,换上冰缎,与他一同下冰面。二人牵着手慢慢滑行,几名宫人在旁仔细看护着。 不远处,摄云湖中央,赵令僖抢到金球送入鸟笼,欢欣鼓舞带着一队红衣小将绕着鸟笼列队滑行庆贺。 罗书玥这才命人通传。 等她上岸,罗书玥亲自替她解去襻膊,褪去红色外衣,披一件斗篷。次狐送上温茶,扶她在帐篷内坐下,伺候着褪去冰缎,更换棉袜锦靴。 “嫂嫂自己来的?”她左右顾盼,未见赵子谌身影,稍有失落:“是太子哥哥不许?” 罗书玥回道:“谌儿在教樊少师冰戏呢。我来时看他在冰面上站不稳,挪半步就摔,谌儿说他这样不能陪姑姑尽兴玩耍,便自告奋勇当一回老师。” “小谌儿乖。”只歇片刻,她便起身到湖畔去。 赵子谌颇有几分耐心,认真教导樊云生徐徐滑行,仅这一会儿功夫,已初见成效。她在岸边招手呼喊,两人纷纷回头,樊云生一个不慎便又摔倒,连带着赵子谌一同扑上冰面。惊得两侧宫人忙围上前去救助。 等二人滑回岸边,樊云生满面自责,怯生生道:“是我害得皇太孙殿下摔倒了。” 罗书玥拉着赵子谌左右大量,见未受伤,和善笑道:“冰戏哪有不摔的,是他自己不小心。” 她捧着樊云生的脸颊,左看右看,见好几块淤痕已显,还有一处硕大红肿嵌在脑门上,甚是滑稽。不由失声笑起道:“看你笨的,怎就摔成这副模样?召御医来给他瞧瞧。” 不久,一名御医两袖染血,匆匆赶来。 她嗅到血气,莫名道:“怎么回事?” “回禀公主,是、是檀苑那边……” 御医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听得她心烦。 檀苑是为内廷隐蔽之所,为赵令僖所设,仅一条小道可往。苑中不建庭院,各屋各房檐角紧紧勾连,即便晴朗白日,屋内亦昏昏不见天光。新进面首,得她青睐者,皆送往檀苑验身,验身平整无恙,则由主事及一干宫人传授房中术。 今日次燕领命,送张湍往檀苑验身。 她道:“说不出囫囵话,要舌头何用?” 御医叩首回说:“公主息怒,是、是张大人,张大人自、自戕了。” “死了?” “没没没。”御医慌忙起身摆手,“臣已去包扎过,止了血,性命暂时无忧。” 罗书玥凝眉细问:“怎会自戕了?” “个中因由,恕臣不知。”御医抬袖擦汗,忐忑难安。 冰戏获胜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不耐烦道:“将檀苑的人,还有张湍,全都带来。” 罗书玥在旁劝道:“既是刚刚止血包扎过,恐怕不宜挪动。不妨先将檀苑主事叫来问明原因,张大人那边,稍后再问?” “既是求死,害怕什么伤不伤的。”她微恼道,“去传。” 宫人们急慌慌传命,檀苑主事急急赶来,另有两名宫人抬着担架,将张湍送进帐篷。檀苑主事颤巍巍跪伏着,豆大汗珠浸入眼中亦不敢擦拭。 “启禀公主。奴依照次燕姑姑指示,给张大人验身。但张大人死活不从,因次燕姑姑说了可以用些手段,奴就让侍卫来将他衣裳脱了。毕竟这验身……验身不能穿着衣裳验啊。”檀苑主事越说越觉委屈,“奴是依照老规矩为张大人验身,半点差错都没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