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点芥蒂都没有,他心头感动——和那个天天作天作地的完颜贵妃比起来,皇后真是太贤淑、太温柔、太体贴了! “你别忙了阿雁。”皇帝柔声说,“你看你,都瘦了,脸色也不大好。”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抚摸着完颜绰的脸颊,不施粉黛,没有那种死白死白的严妆感,温润细腻,白皙微黄,眉毛没画,自然的两道修长,而眸子低垂,睫毛忽扇,分外惹人爱怜。天天看着丰腴艳丽、张扬跋扈的贵妃,也开始腻了,萧邑澄突然回忆起他在父亲后宫第一次看见完颜绰的时候,她不知是想家还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睛里就是这样带着一层闪闪的雾气,他那个时候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对这个还小自己一岁的父妾,顿时充盈了浓烈的爱意。 他忍不住先表白自己的心意:“阿雁,我几次来,都是想好好陪陪你。你并没有错,何必这么惩处自己?”他伸手来抱她,却被不动声色地推开。完颜绰说:“陛下,不是有没主意的事吗?” 萧邑澄略有些悻悻,但看着完颜绰落寞的神色,又自己安慰自己:前一阵的冷落,是伤了她的心了,还须慢慢地弥补,两个人自然能够重修旧好。他点点头坐下来,说:“阿淳这次打了个打败仗,把你那支斡鲁朵败掉了一多半,现在回上京了。” 完颜绰重复着:“败掉了一多半?”又道:“不过那现在不是我的斡鲁朵。陛下乾纲独断,斡鲁朵都是陛下的,想赐给谁就赐给谁。” 萧邑澄急忙说:“不不不!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回头我就叫把虎符给你!少的人,少的钱粮兵器,以后也一定慢慢补给你!” 他小心地瞥见完颜绰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一抬眼皮子示意他继续说,才又说:“阿淳管管渤海那里的靺鞨人也就罢了,哪里能和奸诈狡猾的汉人对抗?仗不好好打,州县不好好安抚,天天抢掠糟蹋,弄得人心不稳。偏生用人又无能,好容易有个懂得南边情况的王药,又给他一顿打打得病倒了半个月,连协助的能力都没有了。” 完颜绰眼皮子一跳,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涌上来的担忧,故意淡漠道:“果然是不会用人。王药后来怎么样了?” “病好后又带回来了。”萧邑澄道,“阿淳今日上了一封折子,洋洋得意地说自己的功劳,我气得把折子摔到他面前,叫他好好反省:胜负虽然是兵家常事,但是败得人马折损多半,还把沿途的州县折腾得民不聊生!他有些慌,又推说手下无人,把王药当替罪羊推出来,我说王药被你打得病倒在床,他如何为你担罪?这才无话可讲,居然嚷嚷着要见太后诉委屈!呵呵……” 皇帝气得发噱,完颜绰心里却安定了下来:王药不仅聪明,也算运气不错,身子是吃了苦,好歹没有被牵扯进萧邑淳的破事里,于是,她笑道:“阿淳素来被太后宠惯了的,儿子想见娘,也不是啥了不得的事。我现在是被罚的人不方便,不妨叫阿雉去太后那里,以侍奉之名,听听他们娘儿俩讲什么。阿雉素来为太后宠爱,又怀着陛下的孩子,没多久要生,想来太后也不会赶她。” 萧邑澄连连点头称是,愈发觉得妻子聪明,这条计策万全。现在太后势力大不如前,自己安插贵妃到她身边也无不可,只要防着她和小儿子弄鬼颠覆自己的政权即可。 他高兴地过来亲了完颜绰的脸颊一下,又搂住求欢。完颜绰推开他说:“妾今日斋戒,答应了菩萨不食荤腥,不侍奉陛下,求陛下皇朝一统,万事安心。” 冠冕堂皇得萧邑澄无法强求。说不生气也是假的,但是抓心挠肺的痒痒,他摔门而去,可出了门又是回顾再三,恋恋不舍。完颜绰透过半透的绡纱窗帘看着这一切,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王药说得对,男人就是这个德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掼下手里的佛珠,踢了踢脚下的蒲团,瞥了那木雕的佛像一眼,冷笑着离开了佛堂。 萧邑澄也不会想到,张狂的贵妃早就在另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太后。 所以,完颜缃顶着她引以为豪的大肚子,一步三摇地去紫宸殿“给太后请安”,遇见太后说“身体不适,就不见贵妃了”,也不肯知趣地离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