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他自作自受。” 虞清嘉在不知道事实前,曾有一段时间把赵敬廷误认为慕容檐。这也不能怪虞清嘉,赵敬廷祖辈驻守北方,父母早亡,被叔叔排挤,独自一人在军中闯荡,简直和慕容檐编出来的那个故事一模一样。当然,后来慕容檐强行洗白,说他的祖辈曾经是六镇子弟,驻守北疆,后来六镇衰落,旧式贵族不满而爆发叛乱,在叛乱中他的祖父被朝廷军挖走,从此效忠于前朝,逐步做到了大司马的位置,也就是慕容檐所谓的“祖辈在朝中做官,官位还算数得上名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可不是数得上名号么。 因为太数得上名号,前朝小皇帝不满,偷偷跑出去投奔贺兰大将军,意图靠贺兰家的手打压慕容氏。结果明武帝完全不鸟小皇帝,转手就立了个新的,贺兰家族和慕容家族各自拥小皇帝自重,朝廷一分为二。没过多久,两大权臣各自踹了小皇帝,自己上位,成了如今东西对峙的北周和北齐。 等到了慕容檐的父亲,他身为太子,当然没有官位。这一条条一桩桩,倒确实符合慕容檐的描述,但是,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连起来后完全是另一回事。可恨虞清嘉真的以为他们家家道中落,因为同情,有一段时间还对他细言慢语,体贴备至,生怕戳到了他的伤心事。 瞧瞧他这干的叫人事吗?虞清嘉认错了人,全是因为慕容檐自作自受,和别人有什么干系?但是现在慕容檐却因此而将赵敬廷贬谪,实在是没道理之极。 白蓉叹气,朝虞清嘉挪动的近了些,说:“王妃,奴婢知道,您听到这种事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对于殿下而言,您对他是无价之宝,他不知道就罢了,他一旦得知赵敬廷差点顶替了他的身份,还对您有所图谋,殿下怎么可能忍得住?王妃,您对殿下的意义,远比您以为的还要重要。” “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如果是原来,虞清嘉多半就心软了,但是这些天她和慕容檐朝夕相处,渐渐发觉许多不对劲的事情。虞清嘉说:“本来就是他故意玩弄文字骗我,凭什么最后是他生气?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要追究错误,那也是我认错了人,根源在于我而不在赵将军,赵敬廷什么都没有做错。赵家内乱,他本来就是因为被叔父排挤才不得已孤身赴京,赵敬廷如今的职位都是自己用血汗拼出来的,结果慕容檐一句话不说,就把人夺职发落。他做的这些事,对的起赵将军吗?” “王妃!”白蓉赶紧打断虞清嘉,说,“您若真的替赵将军着想,就不该说这些话。王妃大概不知道殿下有多在意您,在殿下眼中,王妃不会有错的,犯错的都是别人。要是让这些话传到殿下耳中,赵将军只会更惨。” 虞清嘉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好,我们换一茬说。虽然我差点认错了赵敬廷,可是误会很快就解开,我既然知道错了,就不会继续和别人纠缠不清。他却什么都不说,直接将赵将军远远打发走。他这是怀疑赵将军,还是怀疑我?” 白蓉哑口无言,支吾道:“王妃……” “他介怀我和其他男子的事,却什么都不和我说,而是暗地里将人处理掉。这还是我和那个男子清清白白,只有一面之缘呢。不只是人,其他活物也是一样,只要我赞过什么东西,第二天它就不见了。你只说他有苦衷,劝我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他这样的行事风格,是好好过日子的态度吗?” “王妃您冷静……”白蓉背后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王府里没有秘密,她听到了王妃的这番话,天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王妃和殿下怎么闹别扭都没事,但是她一介凡人,可经不起殿下折腾啊。 虞清嘉也发觉自己情绪激动了,她低头抵住自己的眉心,缓了一会后,说:“是我太激动了。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你先出去吧。” 白蓉如蒙大赦,但是她看着虞清嘉的脸色,踯躅道:“王妃,可是您……” “我没事。”虞清嘉说,“你不必担心,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说这件事,不会让他迁怒于你。” “王妃,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 “退下。”虞清嘉站起身,衣袂拂地,冷艳决绝,“都出去。” 白蓉不敢再说,深深下拜:“诺。” 白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宫殿里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虞清嘉走到香炉前,拈起精致的兽首炉盖,慢慢拨动着里面的沉香灰烬。 她一直知道慕容檐道德感低,没有同理心,还心狠手辣,冷漠薄凉,多疑猜忌。但是她没想到,他连她也不信。 这种不信任,并不是在说话做事方面,慕容檐对她可谓毫不设防。而是在于,慕容檐不信任她的感情。 他多疑,偏执,占有欲强,不喜欢她称赞其他人。最开始这个限定还是其他男人,渐渐的,慕容檐连女人的醋也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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