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这五州属“塞外”,倒并不是因为中原四州和五州之间有什么要塞,而是因为这一界线两边的百姓在口音、文化、习俗、服饰、生产方式等等方面多有不同。 虽然这之间的差异并没有像九州人和异大陆蛮人之间的那么显著,但也足够在文化上给两方画上一条边界。更何况,大显王朝藩王割据数十年的政治状况,更是加剧了塞内塞外民众在各个方面的分化。 中原的四州在文化和归属感上较为统一,而塞外五州虽然作为整块地域的统称,但事实上每一个州都有自己独特的风俗文化、景色风光,不能一概而论。 整个九州大陆的中心是中原神州,其交通网络可谓四通八达。 灵州城作为罗汉州的都会,去向中州帝都的路自然是主干道之一。 卫琳琅一行人就行进在这一条干路上。 平生第一次出远门,侍女品蓝一路上都在唧唧喳喳地谈东问西,兴奋得不能自己。她也仅仅是个没出过家门的桃李年华的孩子呢。 一连几天,没什么大区别的山山水水看厌了之后,她的注意力开始转到行人的身上。 这天,品蓝注意到大路边的一位行脚夫,老迈的他,徒步推着一个装满各类杂货的推车,在官道之下坎坷不平的地方吃力地前进。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不走大路的人了,大路明明宽得很,两架马车并行都绰绰有余。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便问:“小姐小姐,为什么他们故意放着宽阔的大路不走,要走难走的路边啊?” 卫琳琅向马车外看了一眼,继续抚弄着火狐狸红玉柔软的皮毛,见怪不怪地说: “官道岂是随便哪个升斗小民都能走得的?只有军人,官员,朝廷信使,或者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和经严格限定的亲友,比如一代直系血亲内有秀才功名的、两代直系血亲内有举人功名的、三代直系血亲内有贡士功名的,以及三代直系或旁系亲属内有进士功名的,这些人,才有资格在官道上行走。” “并且,在遇上皇室车驾、三品以上官员的车驾以及送百里加急情报的驿使时,普通人都是需要进行避让的。”卫琳琅补充。 红玉有些饿了,甩着大尾巴,在不大的车厢里跳来跳去,直立起身子,用锋利的爪子刮挠着木质内壁,试图引起主仆二人的注意。 品蓝却没注意它的小动作,似懂非懂道:“那我们是属于哪一类呢?” 被火狐狸红玉骚扰的卫琳琅拨下它烦人的爪子,仔细想了想,道: “我大叔,也就是我爹的亲兄长,他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却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虽然我不知一品官员亲人的裙带范围是多广,但堂堂一品大员的待遇,总不能比进士还不如吧?假设参照进士例,作为侄女的我肯定是有资格行走官道的。” “但是因为我们家经商,所以常常需要在不同城镇之间走动,我家人可以走官道,但是我家雇佣的下人不行啊,所以我爹另外向官府重金买了通行证,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更方便、更效率地跑商。” 不胜其扰的卫琳琅取出点心盒——在上个小镇买来的,她从点心中取出一小块儿,和着茶水,拌成泥状端给红玉,只求它消停点。 “原来这种资格是买来的啊?资格这种东西,竟然是可以买卖的?”品蓝感到新奇。 “当然可以,只不过是很昂贵的。不然,你觉得朝廷修筑官道的钱怎么回本?”卫琳琅戳了戳品蓝的额头,笑说:“你也不想想,我最开始说的那些人,比如军人和官员,使用官道可都是不要钱的。那修路的钱最终由谁来出?拿国库的钱白给人修路,问问皇上愿意么?拿地方上的钱,问问官员愿意么?” “也对哦,钱总要有一个来源的。”品蓝这个倒是听懂了,她对事关钱财的概念还是很敏感的,她心疼地看了看车窗外的某侍卫:“那,护卫大哥们一般也是不能走官道的,是这样吗?” 卫琳琅点头,同时有点疑惑她怎么会这么关心那些侍卫。她摆弄着红玉的大尾巴,这吃货终于安静下来了,一边肯定地说:“除非赵叔帮他们买了通行证,否则也是不能走的。通行证上会注明,可暂时授权几人行走,和暂时授权在哪个范围内的官道行走,被授权的人数越多、范围越广,价格就会越贵,逾越了这一授权的范围也是不行的。” “那我就是不遵守,谁又能那我怎么样呢?”品蓝很会投机取巧,畅想道:“比方说,没人的时候偷偷上官道,有人的时候再下来,别给人发现,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卫琳琅失笑:“那你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不然你可惨了。罚下巨款还是小事,因为私上官道的罪名,甚至可以把你投入大牢,这可不是在说笑。” “而且,这方法也不太可行,因为每天都有专门的清道夫来回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