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棠观与顾平。 转头看了看四周熟悉却又陌生的萧条园景,棠观垂眼,上前一步,熟稔无比的在那层层枝叶的掩映下准确找到了一处凸起,轻轻一转…… 一声“咔嚓”的异响传来,覆在墙壁上的树叶也随之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下一刻,那斑驳的石墙竟是忽然一移动了,向外转开了一个仅能一人通过的暗道,通向地下。 棠观回头看了顾平一眼便转身进了那暗道。 顾平会意,在院中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风。 暗道并没有那么阴冷潮湿,一路阶梯往下,两边都点亮了烛火。 刚一走下台阶,不远处便传来几人熟悉的嬉笑怒骂声,和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 “堂兄!他为什么在这儿??”棠遇不爽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尾音上挑,有些雌雄莫辩。 “……死娘娘腔。”棠遇小声的嘟囔。 “你再说一遍?!”那本就雌雄莫辩的嗓音更是变得尖利了些。 棠观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看来,今日比他想的还要热闹些。 果不其然,绕过拐角,一间宽敞的暗室出现在了眼前。 一身着红衣的男子大大咧咧坐在桌边,被烛火衬得格外肤白如玉,虽是剑眉朗目,但五官细看却带着几分阴柔。而他对面,棠遇板着脸,正对着他怒目而视,两人的目光相击,几乎能看到空中撞出的火星! 棠清平一手摁着一个,以防他们打起来,而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往角落里瞟。 角落里,拓跋陵修垂眸盯着茶盏出了神,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他身边,棠清欢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咳——” 棠观轻咳了一声。 暗室内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朝这里看了过来。 “四哥!” 棠遇最先反应过来,猛地站起了身,看向那不远处的棠观。 烛火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在绘有暗纹的地面上,拉得格外长,格外挺拔…… 只是,那两颊却更加削薄了些,眉眼间依旧是一派坦荡,但却总让人觉着隐隐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寞色。 尽管那薄唇微微翘着,但棠遇却还是固执的认为,这笑容背后必定藏着许许多多的难以言说与无可奈何。 要知道,棠遇上次见棠观时,是他出京守陵那一日。 那时,他的四哥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意气风发,哪里像现在这般,这般…… 落魄。 联想到自己被父皇罚去皇陵时所受的种种冷遇,棠遇完全能想象自家四哥被废之后究竟遭受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那些小人趋炎附势、令他恶心的嘴脸,棠观也同样经历了,他甚至比棠观还要委屈。 他的四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如此想着,棠遇喉口一紧,竟是除了一句“四哥”后便再说不出任何话了。 眼见着他眼眶微红,像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棠清平嘴角微微抽搐,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有一人冷嘲热讽了起来,“……死哭包。” 说话的正是已经站起身的红衣男子。 一听到这三个字,棠遇瞬间憋回了眼泪,整个人都炸了,“说谁呢?!你个娘娘腔还好意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