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柔了声音,“子显,今日赶路辛苦,你要不要吃一些夜宵再休息?” 棠观转头看她,下颚硬朗的弧线被烛光中和,沾染了些温和的光华,眉宇间也没有白日里那么冷冽。 淡淡的扫了一眼桌上的瓷碗,他只顿了片刻,便走至桌边坐下,“你已经端上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 都已经端上来了,还问他要不要吃? 虚伪,叉出去。 当然,最后一句是颜绾自己脑补的。 能不要这么耿直吗殿下? “手怎么样了?”棠观一边舀了勺汤圆,一边瞥了眼颜绾的手腕。神情是惯常的冷漠,但却又带着些不一样的东西。 颜绾正有些“放肆”的盯着棠观从头到脚看,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可以藏玉戒的地方……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声,棠观不解的抬眼,却见女子眸色灼灼,一直有些异样的盯着他,“咳。” 轻咳了一声,耿直的肃王殿下微微蹙眉,面上掠过一丝不虞。 分明已经有意中人,竟还用……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被肃王殿下面上那明晃晃的嫌弃闪了眼,颜绾连忙转了转手腕应声道,“没事……只是一点小擦伤,不碍事。” 棠观没有说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那碗汤圆,从袖口拿出了一小巧剔透的玉钵,“坐下。” 坐下? 颜绾不解的拉开圆凳,愣愣的坐下。 棠观低头,拉起她垂在身侧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始拆那垂在她腕上的纱布。 “这是要……做什么?”眼见着自己腕上的纱布已经被尽皆解开,那浅浅的一道伤口露了出来,颜绾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一边的玉钵上。 肃王殿下……不是要为她上药吧? 棠观打开玉钵,正准备从里面挖一些药膏为颜绾的伤口抹上,却是突然停了手。 ……他似乎还是下意识的觉得面前这女人是他的王妃,但却忘了他的王妃早已心有所属,他也已经答应放她离开。 所以……男女授受不亲。 正当颜绾有些受宠若惊时,冷漠的肃王殿下却又满脸“嫌弃”的将那玉钵推向了她,“抹在伤处,有利于伤口愈合。” “……哦。” 撇了撇嘴,颜绾果断将注意力转向了那精致小巧的玉钵上,好奇的从里面挖了些乳白色药膏,轻轻抹在了自己的伤处,只感到一阵清凉,润润的却没有什么腻感。 而下一刻,那一抹白色便沁入了伤口处,原本浅浅的一道痕迹渐渐隐去,最终竟是消失了,仿佛从未受过伤似的。 促进愈合的效果竟然如此强? 眸色微亮,颜绾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以后有机会也让莫云祁给她弄些备在身边,她虽然不易受伤,但无暇身上却是新伤旧伤积了不少。女孩子身上留些疤总归不好,若是这药膏能祛除些痕迹…… 棠观将那玉钵收回了袖中,抬眼看了一眼似乎心怀觊觎的颜绾,“皇室秘药玉肌膏,抹了不会留下疤痕。” 皇家秘药……就收在衣袖里? 颜绾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却突然有一抹灵光闪过。 她的玉戒,会不会也被在那衣袖里? “我可以躲开那些暗器,下次不必这样做。”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肃王殿下却是突然开口将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颜绾愣了愣。 似乎察觉出自己的口吻有些冷硬、甚至是不近人情,某位不善言辞的殿下有些拙劣的想缓和一下氛围,“那暗器上浸着剧毒,只要沾上半分便是必死无疑。” 见他似乎十分笃定,颜绾更是怔住,一双桃花眼心虚的眯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子显识得那毒?那么……可知道是谁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了?” 闻言,棠观的面色稍沉,眼前又浮现出那几名护卫捂着脖颈惨死的一幕,嗓音冰凉,“那是传说中的千丝绕,世间仅有一处有这奇毒。” 颜绾心头一紧,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唇,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些,“什么……地方?” 棠观的面上覆了一层寒霜。 “危楼。” -- 渊王府。 一身着白色蟒纹锦袍的男人微微抬眼,面若冠玉,眉宇俊美温润,然而此刻脸色却是透着些铁青,“让他侥幸逃过了?” 书桌前,一黑衣人单膝跪着,垂头拱手,“是。” “就连千丝绕都没能取他性命?!” 白衣男子正是渊王棠珩。 “殿下……肃王武艺高强,属下派出去的杀手根本没有伤到他。更何况……他手下还藏龙卧虎,就连一个普通侍女实力也是莫测的很……” “噼里啪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