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想做什么,只是发现我有可激发潜能就要被送过去学习!难道每一个这样的人都要选择做英雄拯救世界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问一万遍为什么就能有答案么!你不要自以为是的在我面前讲这些话了!我根本不想听!”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很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 “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吧。”何寻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变得颇为严肃,“这是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想出来的答案,我之所以还能好好活着,站在你面前讲这种大人的话,是因为我在过去某一个灰暗到想死的日子里终于明白,倒霉鬼都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被挑选出来跟自己战斗。这个世界上的大人物太少了,可是难道只有那些在天上飞的人才能被称作英雄么?不是的啊……我以为自己再也没办法拿起手术刀,可是那天你们一个个倒下,我不得不努力的去治好你们,我不得不努力做好。人不就是这个样子么?当你觉得你不行的时候,总有一些突破底线的事情发生,决斗往往发生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没有准备,来不及多想,你能在这场决斗中站在多高的位置,取决于你曾经去过多么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没有那么多废话,没有问题和答案,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做就好了,因为一定有那么一个瞬间,所有的问题都会被很好的解答。这不就是……我们的生活么?” “你闭嘴!”鹰司叫嚷。 何寻打断了他:“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我仍旧在这一刻找回了自己。你才十六岁,你还有无限的人生可以去选择,难道真的要成为我这样碌碌无为的废柴中年人之后才要开始后悔么?你已经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也要浪费掉么?” “我……”鹰司怒意正盛,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里的血丝愈发明显。他握紧了手臂,机械发出了运转的声音,在这种蓄力之下若是做出什么攻击行为,单凭何寻脆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但是鹰司什么都没做,他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 一个男孩子如果太爱哭可不是个什么好习惯,所以鹰司最激烈的情绪仅仅只是到发怒。他会大喊大叫,但是不会哭。 可是自从遭遇变故之后,他好像除了哭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能够宣泄情绪的方式。他根本不知道眼泪是从哪个器官里制造出来的,变成这种畸形的机器之后,也可以拥有人类的眼泪么?白允慈拆掉他一只胳膊的时候他难过急了,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为什么还要被这么苛刻的对待? 他不想见到任何人,因为从别人的眼睛中,他从能看到那个畸形的需要被怜悯的自己,这让他变得更加敏感脆弱。在这里,他其实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每个人长大的方式或许都不同。”何寻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鹰司,低声说,“一定是因为你可以把坎坷变成历练,所以才会被赋予这种方式。十六岁的小男孩儿要学会开始变得坚强,但是在天亮之前,你可以哭,可以大喊大叫耍无赖,也可以砸东西,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终于,鹰司卸下了手里的力气,可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生平第一次如此安静,如此沉默。 哭也无声。 一入夜,落雪镇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十来度,杨禁站在旅店里,看向外面更加肆意的风雪不禁有些忧心忡忡。那些稀稀疏疏的房子被风雪所遮掩,零星亮着的几盏灯像是鬼火一般,摇摇曳曳。 “这里还真是很……自然。”杨禁抬头,透过窗户看天空,“人少,无需什么人造天空,雪大到天空的颜色好像都变了。” “你能不能不要乱发感慨了?”孟蝶说,“雪下这么大,你不怕明天我们都被埋了么?” 杨禁扭头笑了笑:“比起被雪埋,更棘手的事情是千帆吧?那几个人很明显是来执行任务的,这么久联系不上,下一波战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喂,瘸子。”孟蝶叫栾沉,“你们圣地人打算什么时候来?” “你的问题都这么直接么?”栾沉笑道,“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呀。” “放屁!”孟蝶拍桌,“我可以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拧断,你要不要在试试联系他们?” 栾沉仍旧气定神闲地说:“那你真是太叫我为难了。” 展枫走到孟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蝶,说:“我觉得你有必要看清楚现在的情况,我们虽然短时间内不得不坐下来好好说话,但是我们不是朋友,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向你……你们透露太多的东西。” 孟蝶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勇猛战士,是战场上最锋利的矛。可她直来直往的性格不适合处理谈判关系,反而会激化更多的矛盾。 杨禁想要阻拦孟蝶,但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孟蝶就抢先对展枫说:“那我可以把你打到愿意说话为止,我们现在三对二,你们两个残废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是么?”展枫看向坐在远处的白允慈,又看向杨禁,目光中是无限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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