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讲给他。时一羲很乖,即便是青春期也没有任何叛逆的举动,爸爸讲一次,他就认真地听一次。 哪一颗星星是哪一年被发现的,它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故事,它在宇宙形成的长河中度过了多少寂静无声的岁月。 爸爸常说,如果你心中有无法化解的烦恼,那么就抬头看一看星空,跟浩瀚宇宙比起来,人类就像蚂蚁一样渺小,蚂蚁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呀,根本什么都不是。 可是时一羲分明记得,上学时老师曾无比自豪地说,人是伟大的,因为人缔造了文明奇迹,征服了自然也征服了宇宙。 人呀,无所不能。 时一羲第一次看到绚烂的星空,是来到怒风学院之后,但那时他远没有那么多概念,心中也没有烦恼忧愁。星空于他而言,只是人类文明的美丽缩影。 回溯十八年的人生,他好像就是这样没有情绪地走来,一直到认识了杨禁。 “城市供电系统修复完毕,三二一,启动。”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是个男人,听上去很年轻,可能跟自己差不了几岁。时一羲微微睁开眼睛,周围有各种暗色的光,他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己在哪儿。 他是在做梦么? “这个供电系统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啊?又繁琐又累赘,应急差还难修。”那个男人抱怨说,“可算修好了,我可不想制造什么大新闻。” 时一羲稍微歪了一下头,看到了一种奇异的景色。那个说话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手里夹着一根烟。他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光屏,上面又被细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区域,在他手下飞快操作的是一个类似于工作台的装置。这东西跟时一羲过去所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它从屏幕到控制台是没有实物的,全是靠类似光的东西交织组成,还能通过光看到后面的东西,但完全看不到光是从哪儿来的。 “你醒啦?”格子衫扭头发现了他,把烟一掐,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羲仔。” “你……你是谁……”时一羲艰难地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 格子衫摇摇头:“我也是刚刚认识的你。”紧接着,他颇有兴趣地朝时一羲凑了凑,问,“你跟杨禁是什么关系?” “杨禁?”时一羲反应了一下,立刻问,“他在哪儿?” “他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问题不大。”格子衫回答。 时一羲问:“那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读取了你的记忆。”格子衫对于自己窥探别人隐私这件事非常坦然,他手一指,旁边一个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画面正是时一羲脑子里的记忆内容,一直到他醒来位置,内容也刚刚好播完。 怪不得他会在昏迷中回溯自己的前半生经历,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清晰。 忽然旁边一声狗叫,一个身形细长的中型犬跑了过来。它撒欢儿似的蹭了蹭格子衫的腿,绕着它转圈。 “好啦,别闹了。”格子衫宠溺地说,“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回头叫爸爸给你弄,听话。” 狗好像有点失望,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格子衫口中的那个“爸爸”站在远处,好像刚刚回来的样子。时一羲看过去,那个男人穿着整齐 的西装,逆着光,但仍旧能够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形。他慢悠悠地走过来,那张脸才从光影中逐渐清晰。 冷峻不凡,完美得没有一丁点瑕疵,时一羲心中一跳,想起了第一次见杨禁时的心情。 跟现在一模一样,仿佛见到了完美的神一样。 这个男人跟杨禁有着极为相似的气场,就连眉宇间的一丝微小的神态都很相像。不同的是,杨禁没有这个人这般看上去不近人情。 这到底都是什么人? 西装男弯腰摸了摸围着他撒花的狗,直起身来对格子衫说:“你又在抽烟?” 格子衫像是做错事儿的小孩子一样,无措又有点想狡辩地回答:“这不是工作太麻烦么?我好长时间没有碰过这种低端的东西了,手生。” 西装男看了看时间,说:“你花了一个小时才修好。” 格子衫说:“我已经尽力了啊,换做别的人能不能修好还两说呢?恐怕整个城市都要废弃吧。哎呀,他们就是喜欢搞这些续航能力差的系统出来,一点都不想一想更新优化的事情。诶,你那边怎么样?外面有没有什么情况?” “还好。”西装男言简意赅地回答。他稍微瞥眼看向了时一羲,问格子衫:“他要怎么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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