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禁说:“我也有把你变成消消乐的权利。现在,闭嘴。” 烦烦果然不说话了。 时一羲听着他们两个人吵来吵去,觉得很有意思,不由自主地微微抬起嘴角笑了出来。这么一个表情被杨禁捕捉到了,他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时一羲,问:“你……不是面瘫么?” “啊?”时一羲迷茫。 “你刚刚在笑,你没意识到么?”杨禁双手捏了捏时一羲的脸颊,“就像这样。” 时一羲被杨禁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连“不好意思”这种感觉他都很陌生,仿佛才意识到,不知道如何应对,手忙脚乱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们很有意思,听你们说话好像自己也很开心……大概,这个是叫‘开心’吧。然后下意识的就……”他歪了下头,说,“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笑了。” “不,这样挺好的,你笑也挺可爱的。”杨禁并没有拒绝时一羲,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时一羲的脸上,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似的,说道,“老白说你在缓慢生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学会了一些感情的表达?比如开心会笑。” 时一羲的脑子转的慢,跟不上杨禁。 “你以前有过这种感觉么?”杨禁问。 “我知道它。”时一羲说,“只是知道,但是感觉不到。” “现在呢?” “现在?”时一羲想着,又笑了一下,只是有点僵。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带着巨大的好奇心,即使跌跌撞撞也还是想要快走两步,去到从未去过的世界。“似乎是这种感觉吧。”他没办法用语言描述。 “我突然有点期待了。”杨禁眼神复杂地看着时一羲。 时一羲有点无措,低下了头。 “干嘛低头?”杨禁察觉到时一羲的变化,忽然有点想逗逗他,看看他现在能够察觉出多少感情变化,“为什么不看着我?我不好看?” 时一羲赶紧摇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杨禁。无知才无畏,可一旦理解了一些感知的变化,他就生疏得有些不知道手该放哪儿。特别是面对杨禁,他只能并拢双腿,手掌压在膝盖上,手指松了紧,紧了松,肩膀耸得很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禁觉得这很有意思,继续说:“那你为什么不好意思?” 时一羲顺着杨禁的话思考,很乱,想不明白,没有答案,就轻轻用牙齿咬了一下嘴角。 “是不是因为你跟我……”杨禁的声音低了一些,身体慢慢地往前探。时一羲感觉到了人的体温,放在以前,他大约会无动于衷地问杨禁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靠,想要跟杨禁保持距离。 “啊——”时一羲往后靠得太多,整个人往后仰过去摔地上了。 “哎你……”杨禁赶紧站起来,看着时一羲笨拙的样子不由得无奈想笑,他伸手拉起了时一羲,说,“好了,放轻松,我开玩笑的。有没有摔到哪儿?疼么?” “没有,不疼。”时一羲说,“挺好的。” 明明摔得不轻,但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不会装可怜也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这好像已经变成了时一羲的本能。 “唉……”杨禁长叹一声,手掌按在时一羲的头顶,“你学会了开心的表情,也应该学会疼的表情,说出来没什么的,不会有人因此而讨厌你。” 时一羲点点头。 “手伸出来我看看。”杨禁说,“听说你今天摔了个杯子割破了手。还有身上的擦伤,怎么样了?” 时一羲把手摊开:“好像都好了。” 杨禁摆弄着时一羲的手指仔细看了看,他的掌心只有清晰的纹路,没有任何伤口。“看来你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面瘫。啊不,现在也不面瘫了。”杨禁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潜能是什么?” “没有。”时一羲说。 “人确实会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感到陌生和难以接受。”杨禁说,“不过你可以试着想一想。” 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