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旁,低低唤道:“好哥哥。” “嗯,”顾息澜弯起唇,抬手替她拢紧围巾,手指趁势在她唇上摩挲两下,柔声道:“去吧,星期三我接你,下午三点半。” 杨佩瑶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走进校门,再回头,朝他甜甜一笑,挥了挥手。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顾息澜心头酸软无比。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五年前,杨佩瑶读高一的时候。 他接她上学,而她走进武陵高中的校门前,总会朝他扬扬手,甜甜一笑。 一时间,往事如潮水般喷涌而至。 刚认识时,她乖巧礼貌,见到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喊“会长”;后来她像易怒的刺猬,动不动伸出满身的刺;再后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牵她的手时的欢喜,记得第一次抱她时候的激动,更记得第一次亲吻她,浑身的血液好像岩浆迸发,狂野地在体内流窜。 他的世界原本暗淡无光平静无波,是她给他带来颜色,让他明白恋爱是怎样的滋味,思念是怎样的甜蜜。 他也记得分手那段时日的煎熬。 开会的时候会想起她,看公文的时候会想起她,夜里躺在床上整夜整夜无法入眠……好在,她终究成为他的妻。 想起昨夜,她攀附在他身上的火热与主动,顾息澜唇角漾起温柔的笑意,满足地叹口气,开车离开。 婚后的日子是幸福的,可时局一天天愈加动荡不安。 东洋人不安于偏居一隅,隔三差五弄点小动作,妄图试探国民政府的底线。 政府对占据东北的东洋人听之任之,却对百姓更加苛刻残酷,各样税捐名目繁多。不种地最多没有粮食吃,可种了地收成不但不是自己的,反而还欠一屁股债。 百姓生活苦,那些达官显贵依旧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因为税重,杨佩瑶做出来的衣裳定价贵了许多,可仍是受人追捧,金梦夜总会也仍旧夜夜笙歌。 七月初,正值暑假期间,杨佩瑶如愿以偿怀上了第二胎,顾息澜跟杨致重商量过后,辞去了商会会长之职。 张省长指派了自己的亲信担任会长。 从此杭城的局势由三足鼎立变成了两虎争霸。 张省长依靠他的堂兄与同窗在杭城境内说一不二,而杨致重职掌数万军队在城郊虎视眈眈。 顾息澜把停产的几家工厂抵给银行,消了之前十三万美元的贷款,眼下只留着纺纱厂、织布厂和服装厂,以及新安百货公司。 此外还有杨佩瑶名下的半间歌舞厅。 顾息澜空余时间一下子多了,每天除去到工厂转转,便是天天守在家里陪伴妻儿。 杨佩瑶这次怀相好,能吃能睡,完全没有孕吐,脸上丝毫不见孕斑,水灵灵地透着粉,很招人犯罪。 顾息澜看得着吃不到,下巴底下又往外冒红痘痘。 杨佩瑶怕他闲得无聊,建议他收购粮棉。 粮食是生活之本,而棉花可以纺成布,不管是城里还是战场上都需要。 趁着价格尚未高到离谱,多囤些总没有坏处。 顾息澜听从她的话,把小洋楼一楼改建成仓库,秋收之后,买了许多粮米存放在那里。 杨致重怕传出去惹得有心人注意,让章勇带领八名士兵到顾家担任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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