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块。” “就盯着这点芝麻,不要西瓜?”顾息澜亲昵地点点她鼻头,“服装厂上个月盈利将近八千块,想不想要?” 杨佩瑶侧侧头,他带着薄茧的手便抚在她脸颊上,稍微有些刺痛。 杨佩瑶道:“想要呀,可是我就只会画服装样子,别的什么都不行……而且,你得跟伯母和二哥他们商议过才行。” 顾息澜解释,“我娘一准儿会同意,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顾家产业的八成交由嫡子长孙继承,剩下两成由其他男丁共同分配。我爹在世时也说过,这几间工厂尽数交给我,百货公司跟乡下的地,可酌情分给阿平。这五年来,工厂一直亏损,都是在赔本赚吆喝,阿平也知道这个情况,自从去年下半年才开始盈利……交给你,阿平不会反对。” 沉默片刻,又道:“不如这样,把服装厂分为十份,你占其五,我占三份,阿平跟唐俊杰各占一份……这几天,我请律师起草文书,就这样定下来。” 杨佩瑶抿抿唇,“那静怡呢?” 顾息澜微笑,“等她出嫁,多给她陪送些银钱首饰,肯定不会亏待她。” 杨佩瑶默然。 跟杨家一样,家里的铺子、地产和房产都是儿子的,闺女最多有份体面的嫁妆,别的产业都没份儿。 不由长叹口气。 顾息澜凝视着她,“怎么了?” 杨佩瑶嘟起嘴,“为什么我们女孩子不能分家产?” 顾息澜惊讶地道:“姑娘分到家产岂不就带去婆家,这样下去顾家的产业就会逐代减少,哪里能成得了气候?就比如,我曾祖父那一代,共有六个女儿,如果每个女儿都分店铺,我们顾家早就没落了。” 听上去好像有几分道理。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可能都会是这样的想法吧。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是外人,不能算作自己家的人了。 杨佩瑶不想跟顾息澜纠结这个问题,无可奈何地说一声,“好吧。” 话说完,便有电话打进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上午,顾息澜开过一次会,接待过三拨访客,接了无数个电话,等打发走监事会的两位老先生,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顾息澜脸上透出隐隐倦意,却兴致颇高地问:“中午想吃什么?” 杨佩瑶问道:“你平常都吃什么?” “不忙的时候回家吃,忙的时候吃包子,汤面,或者让秘书买只面包……咱们去馆陶路吃江西菜,那家口味很地道。” 杨佩瑶不便拂其意,高兴地应声好,按照约定给太太打电话。 打电话时又瞧见玻璃板下压着的照片,将它抽出来,告诉顾息澜,“讨厌这张相片,扔了吧。明天我给你带张好看的。” 回到家,杨佩瑶便翻腾相册挑照片。 相册里大都是以前的,这两年的只有苏先坤照的几张,还有去年国中毕业时候照的。 杨佩瑶把苏先坤照的那些全都拿出来撕掉,从毕业照里精挑细选,选出来一张穿白色连衣裙的,夹在书包里。 转天,吃完早饭,二姨太问起杨佩瑶,“瑶瑶,你今天要不要出门?” 杨佩瑶忙道:“要出,上去背了书包就走。” 二姨太问:“能不能把佩环带上?” 杨佩环是个腼腆性子,动不动就红眼圈,杨佩瑶跟她也实在不熟悉,不太想带,便道:“我要去南涪工厂,四妹妹跟着不太方便。怎么了,四妹妹想出去玩儿?” 二姨太道:“我待会儿接五姨太进门,佩环要是在家,少不得要出来见面……不想给她这个脸。” 杨佩瑶恍然明白,二姨太想给五姨太一个下马威。 家里本来就没特意布置,既没打算大宴宾客,又没张灯结彩。 再加上姑娘少爷们还都不在,没人把纳妾当回事儿,五姨太心里就先自矮了几分,很难张狂起来。 杨佩瑶道:“如果四妹妹不嫌无聊,跟着我也可以。” 二姨太却又改了主意,“你有正事就算了吧,反正佩环是个小孩子,不碍什么。” 杨佩瑶自不会非要带着,上楼背上书包,到书店门口与顾息澜见了面,依旧往公署去。 有过昨天的经验,杨佩瑶不再在意穿着,把头发梳成半丸子头,穿了件极简单的白色t恤,t恤下摆打成一个结,松松地垂着身前。 底下搭配黑色短裤。 因担心太太指责,杨佩瑶没敢做太短,仍旧是到膝上一寸,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 阿竹笑着招呼声“三小姐”,视线定在杨佩瑶身上再移不开。 她知道新安百货公司卖这种圆领衫,价钱也不贵,四五块钱一件,但白色很素淡,上面的装饰也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不懂。 没想到三小姐穿起来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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