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贺杨佩瑶上学,厨房里特意多加了菜。 有杨佩瑶爱吃的龙井虾仁,还炖了软糯浓香的猪肘子。 杨致重兴致颇高,吩咐周妈拿酒。 太太不善饮,四姨太却是很喝几杯的,往常都是她陪着杨致重喝。 四姨太支支吾吾地说:“我上个月月事没来,怕……怕不能陪都督了。” 太太手一颤,一只虾仁落在盘子里,太太顺势夹给四姨太,“怎么不早说,明天请个郎中来瞧瞧。”又对杨致重道,“恭喜都督,家里又要添丁了。” 杨致重咧开嘴,“争点气,生个带把的出来,老子赏你两根金条。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老子就想要儿子,多少都不嫌多。” 四姨太喜忧参半,能得金条固然好,可万一不是个男孩子呢? 二姨太神情复杂地看四姨太两眼,突然又笑了,低低嘟哝句,“景芝可后悔去吧。” 杨佩瑶坐在她左边,将此话听得清清楚楚,先是不解,很快又明白。 四姨太有身孕不能伺候杨致重,原本三姨太可以趁机吹吹枕边风,可她关在柴房一个月,岂不白白浪费好时光? 杨致重是闲不住的人,这漫长的一个月没法熬,说不准会将就二姨太。 杨佩瑶没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吃完饭就上楼,先估摸着明天要讲的课程,把各个科目都预习了下,收拾好书包,早早上床睡觉。 一夜好睡,起床后读了二十分钟英文,吃过早饭去上学。 王大力送她去电车站。 顾息澜并没有像昨天说过的等她。 不知是迟了,还是忘了。 杨佩瑶有些小小的失落,很快抛诸一边,默默地等了两三分钟,看到电车来,笑着跟王大力挥挥手。 路途顺畅,不过二十分钟便到站。 刚下车,恰好看到白咏薇在马路对面。 现在汽车不多见,除了繁华的街道外,其它路面上很少有车经过,杨佩瑶还是秉持前世的谨慎,先左右看了看,才过马路。 走到路中间,上坡处突然蹿出一辆汽车,直直地朝她冲过来。 杨佩瑶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汽车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猛然刹住,顾息澜急急下车,苍白着脸问:“瑶瑶,你没事吧,碰到你没有?” 幽深眼眸里,尽是后怕与恐惧。 杨佩瑶望着那对黑眸,一时有些晃神,本能地摇摇头,“没事。” “你没长眼吗,没看到汽车过来?不赶紧躲开,傻站着找死?”身边突然传来尖利的指责声。 杨佩瑶侧头,见是位十八~九岁的女孩,生得白白净净,看上去很清秀。 女孩见她瞧自己,接着骂:“看什么看?没撞到你是你运气。” 顾息澜斥道:“新梅,闭嘴!”俯身再问杨佩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佩瑶恍然。 原来她是跟顾息澜一起的。 新梅,叫得还真是亲切! 难怪会忘记说过在电车站等她的话。 就这样,顾夫人还抱怨他不肯搭理女孩子,不会搭讪女孩子。 真是讽刺! 杨佩瑶唇角露几丝嘲弄的笑,冷冷地道:“麻烦让一下,”从他身边走过。 白咏薇小跑着迎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没事吧,吓死我了?”抬头,看见是顾息澜,动了动嘴唇,却没出声,转头对杨佩瑶道:“走吧。” 两人走到路边,杨佩瑶强压下心头苦涩,深吸口气,“过马路之前特意看过没有车,没想到突然蹿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静怡大哥……要是别人我就骂他几句了。不知道那女的是谁,一脸凶相,蛮不讲理的样子。” “不知道,不认识,”杨佩瑶不愿意提及顾息澜,忙问:“你怎么没等静怡?” 往常白咏薇总是在顾家门口下车,等着顾静怡一起上学。 白咏薇道:“我刚问门房,她感冒了,说是夜里开始发烧,喝药不管用,顾会长一早就去请洋大夫,想必请到了,所以开得急……我妹妹昨天也有点烧,赶紧吃了片阿司匹林。” 这阵子就是这样,天气忽冷忽热,前两天暖和得穿不住开衫,昨天突然就冷了,今天杨佩瑶穿得是呢子大衣。 两人说着话,来到校门口。 谭鑫文没有食言,已经等在那里,不停地向到校学生颔首示意,看到杨佩瑶,特地扬高声音,微笑道:“杨佩瑶,欢迎你回校。” 路过的学生立刻诧异地看过来。 杨佩瑶鞠个躬,“谢谢校长。” 谭鑫文笑道:“进去吧,很快上课了,要努力赶上进度。” 杨佩瑶用力点点头,与白咏薇一起走进校门,到了岔路口,各自回自己班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