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如此恭敬,不敢打听杨佩瑶身份,只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悔自己没有下死力气拦住矮个子。 杨佩瑶回到家,天色已经黑得透透的,太太少不得询问原因,杨佩瑶说一时起意去买了盒铅笔,太太再没追问。 只是总归受到了惊吓,心里尚有余悸。不免思及张培琴,想必她也是无缘无故走在大街上,就招惹到这场麻烦,连学也没法上。 原先她只恨张培琴狭隘刻薄,现在推己及人,觉得她确实也很可怜。 又想到程先坤,心里只觉烦恼。 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今天也是想重申一遍自己的想法。 但是当着高敏君和李笑月,他又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实在没法说出口。 可她既不想单独与程先坤见面,更不想写信给他,只能这样冷着他,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杨佩瑶辗转反侧好一阵子,又开灯上了趟厕所,看两眼床头那幅字,才感觉安慰许多,终于合上眼。 翌日醒来,入目便是那虽然工整但笔画颇为不羁的字,不由莞尔。 如果告诉顾息澜,他的字有驱邪定神之功效,建议他去道观写道符赚外快,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念头生起,竟是压不住,每每想到就觉好笑。 一路笑着走到延吉路,老远就看到穿墨色西装神情冷峻的顾息澜,手里拿一个小本子正看得入神,浑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凌厉气势。 周遭等电车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使得他一身黑衣越发突兀。 杨佩瑶却从心底感到踏实与安慰。 默默地看了数息,才走近前。 顾息澜抬眸,见到她的一瞬间,脸上的冰霜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浅却温柔的笑意,和煦如春风。 “早上好”,杨佩瑶微笑招呼,“你在看什么?” 顾息澜把小本子给她看,“我学英文。” 杨佩瑶扫一眼,上面是抄写的国中二年级的单词和文法,奇怪地问:“你之前没学过吗?” 顾息澜面露赧色,老老实实地回答:“上学时候没认真听讲,十几年过去早就忘记了。” 哼!还好意思要求她考全优。 按照他的英文水平推测,说不定他一门功课都没考到优。 杨佩瑶偷笑,“会长要是肯出学费,我帮你复习。” 顾息澜不假思索地答应,“行,要多少,开个价钱?” 杨佩瑶想一想,“你送我一张照片吧,我贴在门上驱鬼镇妖,说不定夜里能睡踏实点。” “你把我当钟馗?”顾息澜瞪她一眼,“枕头底下的钞票压少了?” 这话是讥刺她先前要钱时候的拙劣借口。 杨佩瑶理直气壮地答:“对呀,确实少,你还欠着我的钱呢。” 顾息澜略思索,开口道:“我在银行给你开个户头吧,存些钱进去,你有印章吗?” 杨佩瑶摇头。 她之前有的,还有证件。去年夏天她生病,太太就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没有正当理由,她并不敢去要。 顾息澜道:“星期天咱们去刻一个,去公证处备好案就能用了。” 杨佩瑶应声好,突然想起那天他们吵架的源头,嘟起嘴,万分不解地问:“你为啥往我脸上画毛笔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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