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搅水。因为并州逐渐安定,对于百姓也颇为仁善,代郡附近的人口,正在向并州流动。若是代郡空虚,王浚没有坚守的百姓,就算打胜了,又能如何?更何况,他未必能胜! 张宾一哂:“总该让幽州也尝尝百姓流离的苦楚。如今又有朝廷相助,主公大业,更稳几分!” 他说的,自然是邺城了。据奕延传回的消息,他们偷偷安插进去的官吏,已经掌控了邺城命脉。只待奕延春日发兵,攻占更多城池,再投入官吏守军。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不出一载,兵马就能向冀州侵蚀。夺下几郡后,再跟王浚打起来,岂不更有把握? 大业二字,就像诱蝶的火把,让所有人都难以自持,越来越狂热的投入其中。这只是第一批,还有会第二批,第三批,乃至无数文武,推他走上高位。 看着那一张张神采奕奕的面孔,唇边的椒柏酒,也显出了几分苦意。走到这步,哪容人后退? 耳畔像是又听到那轻柔旋律,然而当梁峰转头时,却发现那个始终在左手畔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可能是为了避嫌,除了几封短信之外,邺城并未送来任何东西。亦或者,那座坚城,就是他奉上的献贺之礼?可是往年,他会送些什么呢? 梁峰放下了酒杯,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抛出脑海,侧依在了凭几之上,笑着继续倾听众人交谈。 第249章 疑虑 “务勿尘又败了。大人, 代郡不宜再战。否则百姓离散, 开春就要闹起饥荒了。”刚刚过完正旦, 王瑸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出兵讨伐代郡的事情,他们竟然没有占到便宜。只因代郡虽然位于幽州,却是在太行山西侧, 若想调兵,不是要走飞狐口,就要走军都陉。陉道本就难行,时值寒冬,段氏鲜卑又多是骑兵, 想要攻克拓跋部, 实在是艰难无比。 更要命的是, 一旦开战,百姓就会逃亡他处。若是之前几年, 就算幽州苦寒, 也有不少人前来定居。但是梁子熙掌并州后, 这个人人畏惧的四战之地, 竟然也成了人间乐土。前往幽州的流民,不少都转了方向。身处代郡附近的百姓,也不会冒着严寒翻山越岭,十有八九沿雁门逃入并州。 如此一来,一仗非但没能夺回自家领地,反而白费了不少人命粮草,连治下百姓都逃个干净,简直赔光了家底。饶是幽州财大气粗,这两年又获利不少,仍旧抵不住这样的损耗。 主位之上,王浚面色阴冷,一言不发。他也未曾想到,这一仗会是如此结果。代郡的得失还是其次,邺城之变才让人扼腕! 谁能料到,司马腾那个蠢材如此不堪一击?原本王浚只是想让司马腾对朝廷施压,撤了对拓跋部的封赏。哪知转眼之间,他就弃城出逃,让邺城被并州兵马夺了下来。听到这个消息,王浚气得暴跳如雷,险些亲自率兵夺回邺城。结果兵还没发,朝廷就已经使出了离间计,让梁子熙手下那个羯将镇守邺城,并且都督河北军事。 这一下,王浚反而不好发兵了。如今邺城刚刚换了守臣,那姓奕的小子也初掌兵权。他一个幽州都督,怎好去攻打?而且这么打过去,奕伯远十有八九会重新投入梁子熙帐下,还不如缓和一下局势,把邺城附近的烂摊子扔给对方。 只是这样的决断,仍旧让人心中憋气。 沉默良久,王浚方道:“命段部退兵,扼守飞狐口。缓过春耕,再作打算。” 这也是最明智的办法。王瑸舒了口气,然而还没开口,王浚又道:“严令幽州各郡,不得再用并州瑞炭!” 王瑸一愣:“大人……” 幽州冬日漫长,现在还未度过三九,正是冷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用炭? 王浚冷哼一声:“用了多少年的燎炉木炭,何必去买并州货色!你以为我不晓得吗?只是瑞炭一样,就花了多少钱粮!现在幽并开战在即,绝不能让梁子熙得去好处!那燎炉,着人仿造,不得再从并州购入!” 王瑸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莫说幽州士族,就连他府上,也换成了瑞炭。实在是这东西无烟无气,高热难熄。只是一盆,就足以让房中温暖如春。虽说比木炭贵不少,但是这点花销,哪家承受不起?这风气可都跑到鲜卑贵人的帐中,那是说禁就能禁的? 换成原本的炭料,且不说众人能不能习惯,只是下面商贾就要损失不少。炭炉就更愁人了。并州出产的器物可都挂着佛子的名头,据说能排毒防病,避免每年冬日出现的烟杀之症。更何况人家的炉子着实便宜,下面打过主意的人也不是没有,实在是成本压不下去。想要禁绝,就更难了。 可是父亲发下话来,王瑸又能如何?只得乖乖垂下头颅:“孩儿立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