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还在嘶鸣,人却已经定住了心神。和他们的主帅一样,燃起了熊熊战意! “王隆,带两百人攻城!其他人,随我迎敌!”奕延毫不迟疑,下达了军令。 在他的命令声中,第二声雷鸣,再次响起。如同响彻天际的战鼓号角。 王隆面上赤红,双臂颤抖,大声道:“得令!” 这是激动,亦是狂喜。难怪郎主会命他们今日出战!难怪营正会如此沉得住气!有这样的天威相助,焉能不胜?! 在日食和雷弹的夹击下,没有人能够保住士气。奕延看都未看城池,调转马头,策马而行。在他身后八百精骑紧紧相随,向着不远处的汉军营寨冲去! ※ 怎么会出现日食?援军营中,主将也慌了神儿。遇上日食这种凶兆也就罢了,紧接着,远处城头竟然传来轰然巨响,就像是神雷落入了城中。谁可曾听说过,日食还能落雷?!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元日兴兵,才会让上天震怒?可是打来的明明是晋军,为何雷会落在阳邑城中? 脑袋乱作一团浆糊,下面亲随也不省心,迭声询问,是否要退兵,抑或鸣金击钲,吓退天狗?还未等他做出决断,又有雷声响起。 这雷,可非刚刚那种响雷,而是连绵不绝的滚滚闷雷,是千百马蹄声同时作响,才会有的动静。有敌来袭!在他反应过来时,一队骑兵已经冲了出来!列阵迎敌?来不及了! 箭弩齐张,这八百骑兵,就如最精锐的匈奴铁骑一般,纵马骑射。矢若飞蝗,扑向营中!在这些杀神背后,是仍未消退的天日异变。暮光昏昏,残阳带血,就像从天空,从日头中冲出的凶神恶煞一般! 两道防御,瞬间被撕了个粉碎。接着,是大营。如那尚未平息的惊天巨响,铁骑长驱直入,撕裂了这两千人马。哪还有抵抗的念头,就如被恶狼袭扰的羊群,兵士们四散而逃,莫敢相敌! 长长的马刀横空劈下,又一颗人头飞上半空。远处的雷声消弭,占据天阳的黑影,也退了个干净。 奕延勒紧马缰,一振刀身,暗红血浆滴在了地上。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敌人,两千援兵,死的死,逃的逃,哪还能威胁攻城的大军。 “不用再追了,全数回城!”奕延收刀入鞘,冷静下令道。 遇上这样的异变,匈奴应当很难立刻组织人手,再来攻城。现在最重要的,是固守阳邑,还要把多余的兵马撤回上党。 葛洪和王隆能攻下城池吗?这个问题,根本不在奕延的脑海之中。 当奕延带队回到阳邑时,南门已经大开,时不时还有仓皇出逃的兵将。看到又来了一支浑身浴血的人马,这些逃兵哆哆嗦嗦跪了下来,只盼能得条活路。之前的日食还不到一刻光景,但是已经生生击碎了他们的勇气。与人相争,还有胜负可言。与天争呢?不求降罪,已是最好的结果。 奕延并未看这些降兵,策马入城。之前王隆应当是先派兵士攀上墙头,再从内打开城门。往日这样的硬攻,怎说也要折损成百上千人马,可是今日,不过是几具倒伏路旁的敌军尸体罢了。 士气为之夺,还有谁能坚守城池? 正面战场,也早就结束了战斗。葛洪亲自迎了出来:“奕校尉可是击退了援兵?” “两千步卒,只是前驱。”奕延的目光在对方身上一扫,只见葛洪也是身上染血,显然是亲自出战了。这么快夺下城池,倒是不愧主公的信任。 “后军还会到吗?”葛洪并没有问奕延是如何取胜的,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位府君心腹的战力。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阳邑城的城防问题。 “攻城应当暂时不会。”奕延道。 他没有追击溃兵,为的也是把今日的战况传扬出去。得知日食落雷之后,又有多少将领,敢立刻领兵,来攻阳邑呢? 葛洪心中不由一松:“如此最好。城中还有千余降兵,十几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