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和尚真没规矩,万一本王约了飞燕楼的姑娘在里面畅谈人生,你这番贸然进来,岂不是坏了本王的好事?”湖蓝色的身影背对着他,声音轻佻随意。 老和尚依言在屋子里扫了一眼,才道:“阿弥陀佛,佛门乃清静之地,还请殿下莫要在此花前月下。” 他虽已年迈,但眉宇间依稀可辨认出几分清秀眉目,料想当年也是个俊朗男子。 卓倾羽见他如此呆板,只哼了声,道:“真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和尚,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木鱼!” 闻言,老和尚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满是沟壑的脸上笑得有些无奈。 “或许,贫僧至始至终都只能做一个木鱼和尚吧。” “啧,没劲。”卓倾羽收了手上的经书,也不多说废话,起身就往外面走。 这些天他明明忙得天昏地暗,却还是会抽空到梵觉寺来抄上一段经文。 虽不知道这些经文究竟是抄给谁的,但他却不厌其烦,在泛黄的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 经过老和尚身边的时候,对方忽然道:“殿下如今,是否心愿已了?” 卓倾羽一僵。 “我能有什么心愿,每天吃好睡好,最好怀里再能有三两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则此生无憾矣!”他抽出腰间折扇,吊儿郎当的走出了房间。 见他不肯明说,老和尚只能如实道:“阿弥陀佛,听说慕容父女今日在宣武门外行凌迟之刑。这一切,当真是殿下想要的吗?” 卓倾羽脚下顿了顿。 半晌,才道:“出家人不该过问红尘事,大师似乎管得太宽了些。” “贫僧只是想劝殿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冤冤相报何时了。 过去的终将成为过去,逝者也永远不会回来。 只是这个道理他几乎穷尽了半生才勉强参透,而他……又会执着多久呢? 湖蓝色的衣角擦过他泛白的布衣,看着卓倾羽渐渐远去的背影,老和尚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走到半路,他忽然顿了顿,道:“对了大师,这最后一套经文我已经抄完了,明日起,便不会再来梵觉寺了。” “殿下是一段时间不来,还是永远都不会再来?” 话虽这么问,但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只见卓倾羽难得恭敬严肃的朝他作了一揖,徐徐道:“这些年叨扰大师静修了,倾羽惭愧,告辞。” 他已经选择了以后的道路。 今日一别,只怕日后再难相见。 待那个身影走远,才长叹道:“天命难违,终究,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啊。” 说罢,摇头走进了房间。 拜别了老和尚,卓倾羽本是想先去飞燕楼看看那些阔别多日的美娇娘们,顺便安慰安慰自己疲惫的躯体。 可刚走出梵觉寺门,就见清容骑着马匆匆而来。见了他,张口就道:“齐王殿下,可算是找到您了,工部事情繁多,王爷正在等着您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吧?” 听到这句话,卓倾羽心中是绝望的。 工部,又是工部! 卓锦书太子之位被废,祭天中止,但运河水患还没有解决,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到了卓君离……和他的身上。 如果可以,卓倾羽真想用扇子扇死那个坑人不眨眼的大灰狼。 自己去惹了一堆麻烦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将他也牵扯进去? 这几天除了来梵觉寺抄经,他基本上吃喝拉撒睡都在工部解决! 那只大灰狼倒好,每天到时间就回家哄媳妇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工部受苦受难,问其原因,对方只答:谁让你还没成家。 简直丧心病狂有木有! 单身狗怎么了,单身狗就不能愤怒了吗? 他也想回家,他也想去飞燕楼感受温柔乡啊,可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大,为什么被压榨的永远都是他? “清容啊,你且去告诉你家王爷,就说本王连日劳累,身体忽感不适,恐怕就不能陪他去工部搬砖了,让他好好享受……哦不,是请他多多担待才是。” 说罢,他厚颜无耻的翻身上马,准备逃之夭夭。 清容并不阻止,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堪堪御着马往旁边退了半步。 他身后,一袭白衣款款而来,肆意悠然。 “说来惭愧,七弟身体不适为兄竟未发觉。不过正好本王府上有一位得过鬼谷神医指点的大夫,若是不嫌弃,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