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取出那匣金子:“这对他来说虽算不得什么,但对我来说,总是份牵挂和纠葛,你帮我还给他吧。”无一接过金子:“唉,嫁谁都一样,罢了罢了,人总要撞了南墙才知道痛。” 鱼奴有过不舍,但又没有不舍得理由!罢了,还了他,也算了了桩心事! 无一拿着那匣子金子出去,正瞧见金环抱着衣物,那衣裙飘带垂地,金环视若无睹,“咳咳”无一大摇大摆的上前:“想什么呢,这般失魂落魄。” 金环摇摇头:“没什么,你这是要哪里去。” 无一笑道:“看戏去,娥皇的故事你可听过。” 金环自是听过,滔滔说起娥皇女英的共侍一夫的佳话。 无一冲她努嘴:“错,我说的是周娥皇,她被她那共侍一夫的妹妹活活气死了。” 金环神色不安,咬着唇:“你是何意?” 无一笑中似有不屑:“说起来,我从雷州回来至今,倒没听你好好跟我与小菱儿道个谢呢,怎么,救命之恩,忘了。” 金环低低说着:“自不敢忘,你放心。” 无一拍拍她的肩膀:“好金环,就喜欢你这么聪明,走了。” 鱼奴守着窗儿,眼看着夕阳的余辉铺就半片天空,绯红的晚霞映在渐渐落下,她心中慌乱,前途茫茫,不知所措,这般静静的一个人待着又心生孤寂,终于瞧见无一的身影,她晃荡着进了后院,鱼奴细细看着,她手里还捧着那匣子。 “人家说了,留作你添妆。”无一将匣子放在桌上,她没见着莫七,都是四儿带的话,看四儿无事,还趁机让四儿请她吃顿饭。 鱼奴打开匣子,字条还在,她便收了起来。 思量着:“这些金子换西郊那块地,如何?” 既能了了师父交代的差事,为师父少去一桩烦心事,也可向师父尽份孝心,那块地虽是偏僻,但风景绝佳,地势平坦开阔,梁河淌过,不远处就是个湖泊,湖边有林子,甚是静谧,既然这金子他不收,便还他张地契,两全其美,多谢了,肃王殿下。 日光蹉跎,离婚期越近,鱼奴越是惶恐,便常随无一去前头听听小曲儿,与姑娘们玩耍,以作消遣。 画云扶着琵琶,唱着:“朝云漠漠散轻丝。楼阁淡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而今丽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不似当时,小桥冲雨,幽恨两人知。” 鱼奴听着曲儿,过往种种一一浮现,度月山至今,就快要忘了曾经在山间嬉笑的那个不谙世事的杨鱼奴,人生初相见总是美好,再而衰,三而竭,如玉无双、林江;有的却是日久弥新,莫七往日种种显现,阙河城一路玩笑,示剑山庄赠玉,银盘山相伴,赏心苑共看星河,扶着空空的手腕,脖颈,鱼奴思量,我莫不是朝三暮四,沾花惹草之流。不好不好,都是朋友,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答应了林江,那便该恪守本分。 她不时提醒自己,他嫌弃自己出身低贱,岂会有他想,原来还很是气恼了一番,但肃王宴上他那般神色,怀抱,共看星河,言语滔滔,总觉他对自己尽是好意,与他在一起,总是觉得时光飞逝,很是欢愉,我这是怎么了。别想,别想,都是妄念,能做的朋友,已然知足。 细柳轻唤,打乱她的思绪:“菱姑娘,可算找到你了,我家姑娘让我转告你,将此簪交给林大人,请他代为传达,便说有贵客到,改日再来,还请姑娘快些送去。” 鱼奴拿着细柳给的海棠明珠,这是何意,这可是太子殿下送的,有贵客到,改日再来?莫不是上次那位,白先生。这念念,究竟是喜欢哪个。 既是着急,那便赶紧去吧,鱼奴牵了马。无一紧跟着出来:“带上我。” 弯月斜挂,穹南街巷陌更显幽深,马蹄哒哒,踏破宁静,月色虽好,鱼奴无心去看。她轻叩门,无人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