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有点记不清杨一清大佬长什么样儿了。 谢瑛倒还记着些:“长得不大漂亮,没什么胡须,有传言说他是天阉,他自己仿佛说是居士转世,所以不生髭须。我记着你回乡那趟,我给你收拾书房,看过你画的朝中要员小照,有他的没有?” 好像没有,那时画的都是他们作者。 崔燮也不大记得了,那些画后来谢瑛就自己收起来,没再送回崔家。俩人说起这事,倒越说越在意,索性半夜回谢瑛卧室去找了一趟。 这间卧室已不是原来那间,布置却还和原来的相仿佛,卧室里侧挂着崔燮早年给他画的观音像。那幅肖像叫他藏了起来,跟崔燮自己的小照搁在一块儿,给别人的画则都锁在了一座漆皮柜子里。 二人点上灯找画,翻箱倒柜的,画卷的木轴有时错手碰到什么地方。声音虽不大,却禁不住谢家用的多是会武艺的人,耳力好,渐渐就有人听见动静,过来察看。 屋内烛光朦胧,人影晃动,家人不敢进屋打搅,只在阶下问了一声:“大人还没睡么?可是有什么事?要人进去帮助么?” 崔大人做贼心虚,当场蹲下去了,找了个桌子就往里钻。谢瑛地挡住桌边,怕他钻得太急了,磕了头,身子半弯不弯地站在桌前,朝窗外说:“我找些文书,没什么事,你们自管回去睡吧。” 崔燮蜷身缩在书桌下,额头抵着他的手,一条腿还没缩进去,正好压在他垂下来的衣摆上。门外传来家人的询问声、脚步声,仿佛随时要有人闯进房间,把他这位储相从谢瑛脚下拽出来曝光。 这么狼狈的时刻,他却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拉住谢瑛的手,轻轻在掌心吻了一下,又一下。 轻如羽毛的触动渐渐加深,濡湿感从掌心散开,谢瑛的声音险些都维持不住锦衣卫同知应有的沉厉。幸亏家人都回去了,他这才松了口气,低眸看了崔燮一眼,想摆出个嗔怒的神情,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崔燮也笑了起来,只不敢出声,谢瑛半跪下来,半抱着他拖出桌底,低低的笑声隔着窗子传到院儿里。还没走远的几个家丁低声议论着:“大人看见什么了,大半夜地笑成这样?” “咱们府里又没什么笑话书,约么是新的边报吧?这些日子连传喜讯,别说大人高兴,咱们哥儿几个听了不也高兴?” 院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谢瑛的笑声也收敛在了一个深长的吻里。翰林院前辈的画像还在箱子里没翻出来,杨一清的更不知画了没画,却已没人顾得上再翻找。 他们最终也没找到杨一清的画像,只得改画了个他背对军队,正在检阅的形象,旁边又加了几个穿甲的将军,以示文武官戮力齐心保卫边疆。王守仁的面容崔燮却记得清楚,给他画成了个白衣秀士,斯斯文文地骑在马上,不失状元御史的风度。 这两人背后又是一片衣甲鲜明、杀气腾腾的军士,军旗高高飘扬,远处一条长城蜿蜒至画面尽头。 两本新漫画一并发售,买书就送这么张两本书封大小的彩印边军宣传图。除这图外,第一本又附赠前辈作者对新人的期许,第二本附赠读者们的意见调查表,每份留言都带着读者们的名字,算是回馈他们上次在游园会上的支持。 九月间第一批完纳的夏粮被输送到边关,同时传到边城的,还有锦衣卫的新书,和一幅显耀大明边军威势与某位文武双全的白袍小将王御史的图画。 杨副宪看着画中那道文官背影,不由得玩笑了几句:“这画师忒挑剔,嫌我没生出王伯安这副好样貌,竟不画我的脸了。” 镇守太监与武安侯郑瑛,几位都指挥与同知、佥事也自嘲道:“好歹副宪穿的是三品文官服色,背后就能认出来,我们剩下这些人一水儿的银盔银甲,也分不出谁是谁来。” 第295章 九十月间, 也正是辣椒收获的季节。 崔燮叫人在家里辟了半个院子种辣椒, 从九月就开始采收,直收到霜冻下来, 共收了二百来斤鲜椒。 这么多辣椒连种带送都足够了。他把大头儿晒干了存着, 只留了十来斤鲜的, 让厨子试着腌制。这厨子去年炸惯了辣椒油,却不大敢下手腌它, 索性提了主人家的肉和鸡去请谢家厨子帮忙——南方厨子都擅腌小菜、做酱, 总能有点儿经验。 崔燮也不管他们做得出来什么,先把辣椒油和干辣椒面打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