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寮才重新活过来似的有了动静。 紧接着只闻得砰地一声惊响,容貌正气的粗汉忍无可忍地重重拍了下桌子,青筋直爆地唾骂道:“右相那个畜生!人面兽心,简直禽兽不如!” “此手段天理难容!他可有被五马分尸?可有被株连九族?犯了这样的大罪,即便是十族也该诛的!” “就是就是!” 茶客们的情绪都激动起来,慷慨激昂地大骂着日前不久才九族问斩的右相。 说书先生摇着折扇,偶尔见缝插针地跟着骂两句。 待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有茶客想起在右相谋反一案中立了大功的三皇子墨王殿下,不由提声问道:“那位墨王殿下立了这般大功,可有什么恩赏?” 说书先生只管押茶,等众人胃口全都被吊起后,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腔:“说到那位殿下,这两日塞雁门出现了一位奇怪的人。” “那人穿一身华丽逼人的紫袍,每日里都站在城墙上远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日三餐都是查将军,查将军你们知道吧?那可是塞雁门一言九鼎的守将,在这位紫衣人面前,都不得不伏低做小,每日亲自迎送……” 至于这位说书先生口中的紫衣人,现下正望眼欲穿地望着远处官道。 右相谋反一事处理完毕,薛云深当即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阴差阳错,竟然一路上都没遇着许长安一行人,不仅如此,他倒还比许长安先抵达塞雁门。 “长安怎么还没过来?”薛云深今日第一十八次地重复道,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执盏,慈珏,你们两个上马,随我去接长安。” “王爷!王爷万万不可啊!”守将查将军感觉自己这两日操的心比带兵十八年还多,他赶紧拦住说走就要走的薛云深,言辞恳切地劝阻道:“您上回伤到的腿脚还没好全,实在不能再长途跋涉了!” “您要是在微臣这儿旧疾复发,微臣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句话查将军没说,但脸上已经赫然表现出来了。 要说薛云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按照他爹敬宗皇帝的意思,干脆封为太子然后把皇位传给他算了,自己去颐养天年,乐得个清闲自在。 可惜薛云深并不同意,他虽然准备接过皇位,但并不觉得时机已到,于是以父皇正值壮年还能兢兢业业二三十年为借口,直接把他爹堵了回去。 之后执盏手刃右相为幼弟执灯报仇,薛云深快刀斩乱麻地把余下被囚禁起来的蒲公英姑娘,和那些自小被灌输仇恨理念的孩子们安置妥当。 待诸事毕了,执盏原想带滕初回来再看一眼如意,奈何她此生心愿已了,只求了个能够葬回故乡的恩典,便烟消云散了。 ——彩云间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便重回天地,从无轮回之说。 眼下,薛云深与查将军的话置若罔闻,瘸着腿就要从城墙上下去。他那位原形是稻谷的亲随见状,灵机一动,抬出了许长安:“王爷,您腿疾尚未痊愈,又奔波劳累,届时王妃知晓了,定要同您生气的。” 薛云深一瘸一拐的步伐霎时停住了。 暂且不论目前这个“半身不遂”的状态是否会影响他英姿,单说有病不好好治这项…… 薛云深设想了一下许长安勃然大怒,软趴趴的刺竖起来的场景,登时可耻地有些浮想联翩。 最后好说歹说,总归是劝下了这位险些一意孤行的王爷。 另外一边,赶了大半天路的许道宣几人,精神都有些不济,恰好不远处有座简单的茶寮,便商议着停下来歇歇脚。 还未下车,撑着额头小憩的许长安就听到外面有些议论纷纷。他这些日子饱受困扰,被“食髓知味”的情欲憋得彻夜难眠。即便梦里的情景再如何活色生香,画饼充饥久了,到底还是嫌弃滋味寡淡,不如真刀真枪来一场干得痛快。 眼下残留着两抹浓重青黑,许长安犹如个纵欲的纨绔,整日里提不起精神。他身上要开花的讯息已经快传出三百里了,偏偏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受到影响的许道宣烦不胜烦,连滚带爬地跑去了另外一辆马车,只留下个开花期尚远,完全不受感染的楚玉伺候。 楚玉见许长安眉头紧皱,知道是被外面的动静吵着了,连忙坐过来,又是拍背又是揉肩地道:“马上就进城了,公子暂且先忍忍,到了城里寻家客栈再好好歇歇。” 许长安摆了摆手,示意楚玉不用忙了。他动了动肩背,哑声道:“下去走走,坐了一天马车,身子骨都坐僵硬了。” “哎!”楚玉麻溜地应了声,动作利索地推开了马车门。 那说书先生正泛泛而谈着塞雁门城墙上的紫衣人容貌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