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很烈,像刀子一样往人心口刮,哑奴将她放在地上,想去扶她的手,连海深扶着山石,对哑奴说:“风太大了,你替我去拿一件披风来。” 哑奴不肯走,眼里满是祈求,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会是什么后果。 连海深的指头压在唇边:“嘘,去吧。” 冬日的阳光洒在她青白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低头瞧了瞧底下厚厚的积雪,相衍之能,李至那样惜才,不会轻易杀他。 可他还是死在了刘知阳手里。 一想到相衍,心口忽然慢慢溢出一点难过,随即眼泪扑簌簌落了一脸。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 * “啊!” 黑夜里,连海深从梦里惊醒,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才惊觉身上已被冷汗浸湿。 相衍, 相衍...... * “小姐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要沐浴啊?”赠芍为连海深添了水才退出来,拉着采兰在窗下嘀咕:“还不要你我伺候,平日里可不这样。” 采兰望着漆黑的夜色摇摇头,也疑惑极了。 连海深趴在浴桶边,有一搭没一搭撩拨水面,免不了想起方才的噩梦,还有白日相衍的那个吻,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强势地侵入,令人心口悸动地难受。 低头瞧瞧手心,那里带着不自然的红,她嘀咕:“应该没打疼了吧,明儿上朝别人问起来怎么办?” 想起她走前相衍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连海深笑了笑,带着一点苦涩:“指甲还刮破了脸,明眼一瞧就知道是被姑娘打的呢。” 相衍的脸生得实在占便宜,白的雪白,红得殷红,被打了一巴掌后望过来的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委屈,令人怦然心动。 她在浴桶里翻了个身,看着雾气缭绕的房梁揉揉自己的心口:“别跳了,那不是你该惦记的。” 相衍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可是有前车之鉴在前面,怎么敢又沾上他? “我这种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连海深嘀嘀咕咕地,任由手指在热水里遨游,温柔的水包裹着手指,像极了那个男人湿热滑腻的舌尖,行过之处,滚烫得心口又酥又麻…… “......你真是疯了!”反手给了自己一下,她急忙从水里爬起来穿上衣裳,也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急迫地想要逃离。 * 西六市那铺子过了明路,归在沈渡濂名下,实则是连海深管着的,她将铺子租给一户扩充分号的药材铺子,与掌柜的说好,那蕲蛇药酒就摆他铺中卖,所得盈利的一成可抵扣租金。 虽然是西六市偏僻的铺子,可一年租金也不少呢,掌柜的得了这个好处,自然更加卖力推销起来。 连海深是第一次做,虽然有了一元大师的方子,心中也是没底。等过了小半个月,听车夫老杨递来消息:虽然销路不算好,可是用过的人都说效果挺好的。 老杨捎来的还有一锭一两的银子,是这半个月贩卖药酒的收成。 连采兰月银都有一两,这收入委实太少了。可毕竟是挣的第一笔钱,连海深稀罕地看了又看,最后将银子宝贝地收进妆匣。 赠芍笑着说:“小姐是第一回 挣钱才觉得稀罕,往后挣得多了就不稀罕了。” 采兰附和地点头,又说:“刚才二小姐身边的杏花来请您去舒云阁,奴婢见您和老杨谈事,就将她打发回去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