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墨熄,开始默念心诀,试图把这种越来越强烈的躁动给压下去。 他慢慢地有些琢磨清楚了,那蝙蝠精女王倒在温泉池弥散开来的熏香效力非常强,几乎可以算是给整座水榭的妖物们都下了个情咒。 这香薰专对妖物有效用,墨熄是人,自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却不同,他的身体在燎国被重淬过,混杂着一些雪狼妖的精魄,所以香薰对他的影响虽不如纯粹的妖物,却也十分可怖。 七遍清心诀念过去,仍是不能缓解他体内的燥热,顾茫忍不住蹙起眉头,面对着土墙蜷起身子,呼吸的起伏变得渐渐急促起来…… 真是活见了鬼。 妖兽和人不一样,人在寻常情况下都是能够将自己的欲控于柙中的,尽管情到浓时欲望得不到纾解会觉得难受,但也就仅止于难受罢了。 兽类与妖类却并非如此,动物繁衍之际若得不到相合,那种被欲望煎熬的痛苦简直是如蚁啮噬,令人百骸酸软。 顾茫喉结滚动,闭上眼睛。 他不想让墨熄知道自己此刻的状况,可是他又无法控制熏香的药性在自己体内弥漫,那种与欲相连的观感便被无限地扩大,他甚至能闻到墨熄身上那种他所熟悉的气韵,那种淡淡的香味,还有香味之下覆压着的雄性的气息。 顾茫垂在草絮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他咬着嘴唇,压制住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但却平缓不了自己心里的砰砰心跳。 他在这一刻简直恨惨了燎国给他重淬的这具身体……它令他在雾燕的毒雾面前低头,不可遏制地回想起自己以前那些荒谬又炽烈的经历。顾茫的睫毛垂在眼前,微微颤动着,遮着眸底湿润的光泽…… 不该想,不去想。 眼前闪过那些破碎的画面,与理智相背弃。他的爱欲在渴望着墨熄的气息靠近他,渴望墨熄能像从前一样,将他自背后拢在怀里,渴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拥有彼此。这种思潮令他摆脱不能,犹如粗壮的根系没入柔软的春泥里,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后石楠花的腥气。 土壤粘腻,而遒劲的苍柏巨木深于地心,汲得深处汩汩的暗泉。 不该想。 不去想。 却偏偏记得墨熄亲吻着自己的脸颊时那灼热的呼吸,情意浓深时变得那样性感而沉重—— “顾茫。” 云蒸霞蔚的回忆蓦地被这一声带着疑惑的、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顾茫背对着他蜷缩着的身子几乎是不可自制地颤抖了一下。 尽管他压抑的那么努力了,但墨熄仍似觉察出了他的异样。 “你怎么了?” “我……”顾茫一开口,嗓音哑的连自己都觉得心惊,他喉咙吞了吞,勉强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多一分疏冷,少几寸颤抖,“……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此话说的冰寒,墨熄又是个心气高傲的人,果然被他刺着,就不再追问了。 顾茫面靠着草屋土墙,微微松一口气,咬住自己的下唇。 香薰调动的爱欲像是一场拉锯,他隐忍着,它便也愈发强烈。顾茫的感官此刻简直不能再经任何刺激,哪怕只是方才听到了墨熄的声音,他都觉得浑身在发软,心坎深处不自觉地就会想到这个声音曾经就贴在他的后颈耳根处,深情地唤着他的名字,汗水几乎要把他们的四肢百骸融化,然后重新由两个人,揉和成一具躯体。 渐渐地,顾茫的视野都枯焦了。 他觉得很难受,真的太难受了。 心跳怦怦地,跳动得那么快……这时候他宁可时光镜没有将他缺失的那些记忆唤回,如果是浑然不知情事滋味的他,会不会比现在的状况要好一些? 不会想起他们曾经那些数不清的荒唐事,不会想起与墨熄欢爱时的那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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