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如此刻,街上一家春馆的二楼就聚着一群绿肥红瘦的俏丽女人,她们要到夜里才接客,白日懒着,这时正好在二楼的廊庑下面吃点心聊天。瞧见了墨熄,免不了一番私语窃窃。 “我可以断言,这个男人上了床,不会是什么彬彬有礼的角色。”春楼的鸨母啐着瓜子,摇着罗扇,这样猜测道。 围在她周围的姑娘们就咯咯地笑作了一团,有女孩儿娇声道:“干妈你净瞎说,羲和君洁身自好,从来不进风月场,你哪里知道他床上什么样?” “嘁,你们太年轻,识人还太少。干妈我别的不行,看男人的眼睛贼毒。”她点了点自己的那些个姑娘,开玩笑道,“你们要是有机会陪他睡,恐怕会被他弄得少去半条命。” 那些醉身红尘里的女人听了,反倒相顾笑得更欢了:“干妈,我巴不得被他弄得失魂落魄呢。” “就会嘴上逞强。”鸨母翻了个眼白,那扇子远远点着墨熄的身影比划,“你看他的腿,他的肩背,他的腰——你们以为是病恹恹的望舒君啊?真跟他上床了那要被他操到哭都哭不过气儿!” “嘻嘻,那也比两下就完事的软脚虾好呀。” 越说越不堪入耳,映衬着那些娇花一般的脸,却也是说不出的可悲可怜。 她们都知道,好男人是不会睡在她们榻上的。 而她们无论心里怀着多少的柔情与真挚,都只能拿去献给那些会来临幸她们的老男人、丑男人、滥情无止的男人,到最后,还会被那些男人的妻子憎恨,被清白人家的姑娘鄙薄。 笑着笑着,就有些寂寞起来。 有姑娘遥遥看着墨熄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唉。” 她什么也没说,周围的姊妹却逐渐都有些沉默。 这世上,风流的俊男人不够诱惑,冷情的俊男人不够性感。而墨熄这样的,明显有性子有热血的男人,却还正正经经,凉凉冰冰,那才真叫渴了姑娘的心。 可他的心是属于谁的呢? “我真羡慕梦泽公主。”忽然有歌女罗扇遮唇,低声说。 “整个重华,谁不羡慕梦泽公主啊。”她身边的另一个姑娘撇嘴道,“生得好就是好,别人喜欢她也就算了,听说羲和君也是非她不娶,只待她调养好身子,就要娶她过门呢,哎呦,真羡煞旁人了。” “哎哎哎,还有谁喜欢她?说来听听呀。” “那些公子哥都喜欢她呀,什么金云君,风崖君,望舒君……” “噗,望舒君怎么可能,他只爱他自己。” “我听说顾茫之前也喜欢她呢。” “……这个肯定是瞎说的。顾茫谁都喜欢,没个定性。” 不过提到当年的顾茫,这些女人还是有些兴奋的,有个俏生生的小姑娘道:“说起来,干妈,我听旁人道,从前你随军的时候,顾茫可是总爱找你呢。” 女孩儿们复又都笑起来。 她们的鸨母曾经也是重华数一数二的风月佳人,她性子乖张泼辣,人称花椒儿,如今也就三十出头,嗔怒瞪人的时候依然有小花椒的余韵。 “又拿我取笑,提我做什么?” “好奇嘛,干妈传授传授技艺?” “对呀,还不是干妈手段风流,顾帅才瞧得上。” 鸨母翻了个白眼:“顾茫?不提他,三天换一个姑娘陪着的风流种子,有什么好提的?”顿了顿,又道,“他要是没和君上闹翻,要是没成为叛徒,他要如今还是那个赫赫威名的顾帅,我保准他能跟你们都玩个遍。”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