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一群药修乌压压地跑到寒室内,还没来记得站稳呢, 就愣住了。 只见顾茫躺在石床上,裹着黑金色的御寒裘袍, 绒边深处露出半张清瘦的脸, 却是干干净净的。 小徒弟一愣:“师父、这, 这是怎么回事……” 狱卒眼睛一扫,落到裘衣衣袖边繁复错杂的金色蛇形图腾,心中咯噔一声——这不是北境军的军徽嘛? 再转念一想,刚刚墨熄进来时身上分明是披着一件御寒大衣的,出去时却是一身干练收腰的黑衣劲装,这衣服……难道是…… 他咽了咽口水,往前走了几步,轻手轻脚地揭开裘衣的一角,果然见到顾茫呼吸匀长地缩在里面睡着了,身上的伤口也全都血止。狱卒不禁有些呆住,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想到墨熄平日里那清冷自傲的样子,又想到墨熄曾经被顾茫毫不留情地捅了个透心凉,这种大胆的灵光又很快熄灭了。 小徒弟也探头过来看,看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哎呀!这不是羲和君的外袍吗?” “……” “师父师父。不是都说羲和君有洁癖,东西从来不给人碰的???” 狱卒颇为无语地回头:“你觉得这件衣服他还会再要回去?” “哦……”小徒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的也是。” 顿了顿,又好奇心害死猫地:“可是羲和君不是来提审的吗?为什么对犯人那么好?” “他又不是酷吏。”狱卒虽然心里仍有些犯嘀咕,但是什么该猜,什么不该猜,他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拍拍小徒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望舒君那么喜欢见血的。” “哦……” “今天这件事情,你们都注意点,不要说出去了。”狱卒回头吩咐其他人,余光又瞥了一眼裘袍上熠熠生辉的金色腾蛇,低声道: “记住了,话多生事。” 墨熄走在雨雪霏霏的官道上,西风刮面,缺了寒衣,他却也不觉得冷。他眼神沉炽,心如鼓擂,耳边不断地回响着顾茫的那一句喃喃低语。 我想……有个家…… 心中像是一蓬乱草落了星火,一路从胸口焚燃,烧的他连眼眶都微微发红。 他越来越觉得顾茫或许并没有心智受损,不然为什么在昏迷之际,他无意识的喃喃低语竟会是这一句? 胸腔内跳跃的火既是一种折磨,又是一种希望。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着,连自己满襟是血引得路人侧目都没有注意。 雪越下越大,而墨熄眸中的光也越来越亮,他想,不管怎么样,等眼下这桩案子告结之后,他一定要把顾茫从慕容怜那里要过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与顾茫朝夕相处,才有机会探得顾茫究竟是假傻还是真疯。 这边厢正出着神,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墨熄脚步一顿,抬眸循声。 如今帝都情势正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他立刻朝叫声传来的方向掠去。那是一家酒铺子,桌椅板凳全砸了,墙角边堆着的酒坛也碎了好几个,陈年的梨花白流了满地,屋里一股凌冽的酒香。 客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着,只有几个恰巧在饮酒的修士此刻聚在二楼的包间里外,其中就包括了岳辰晴。 岳辰晴捂着胳膊上不住往外淌血的伤口,正气得破口大骂,这真是稀奇,他那么好的脾气,轻易不会动怒,此刻却一副七窍生烟的模样,口中叨叨咕咕地:“胆小鬼!小乌龟!一点都不够朋友!” 他心思单纯开朗,平日里很少骂人,于是颠来倒去骂的,也就是那么几个词而已,居然连“小乌龟”都算脏话。 “痛死我了!” 墨熄很快到了楼上,正撞见岳辰晴气嚷嚷地:“大坏狗!” 一抬头,正巧对着墨熄骂了过去。 墨熄:“……” 岳辰晴一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