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你瞧我这幅画如何?”李薇竹落笔之后,便唤了沈逸风。 自从李薇竹扮作了自己的侍女,这一路上她就摆脱不掉这个身份,沈逸风心中后悔,此时也只能应了下来。 望着她手里的画作,一幅峭壁雪松跃然于纸上,雪松立于峭壁纸上,没有畏惧贫瘠的土地,陡峭的山石,固执的站立在山上,仿佛与山石融合在了一起,坚定而又孤独。苍茫的雪海之中有一人顶风而上,手里牵着一个红衣女孩儿,雪地里一抹红的红衣孩童应当是最为吸引人的所在,而李薇竹笔下的画中老者,真正让人挪不开眼。 沈逸风仔细看着画作,仿佛置身于那场苍茫的大雪之中,可以窥见老者的豁达与坚韧。 那女孩儿是李薇竹自己,而画中老者,是她的祖父? 沈逸风双眸露出赞叹的神色,“很好,黛山的画技真是一日千里,这幅画比昨个儿又是精益了。用不了多久就要超过我这个师傅。”说完有些感慨摇头,“真该叫当初说我是画中天才的师傅来看看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画中天才。”沈逸风的称赞是真心实意。 李薇竹没想到沈逸风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眼眸弯起,嘴角翘起,心中欢喜,“真的是过誉了,这是我很小时候跟着祖父一起去山上采药时见到的画面,当时就觉得很感动,可是不知道怎么把这样的画面留下来。我一直想画这幅画,只是画出来中缺少了点味道。”素白的面颊微微发红,想到了昨个儿看到沈逸风作画穿天桥的情景,“昨个儿看了你的画有了些灵感,酝酿下来,才有了现在的画作。” “我终于也能把我喜欢的画面一直留下来了。如此已经满足,不过我知道是比不上世子爷的的,你的画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李薇竹笑了笑,“我这是多年磨一剑,这画一直在心中酝酿着。算不得什么本事。” 李薇竹确实他见过的最有绘画天赋的人了,只是再过多夸耀,相互吹捧就无趣了。沈逸风正想要说些什么,李薇竹突然打了个喷嚏,此时已是金秋时节,天气微微转凉,秋风瑟瑟,萧萧黄叶闭疏窗。 沈逸风慢慢转动轮椅走向窗边,关起了微开的窗。然后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一件披风回来递给了李薇竹,说道:“黛山,天凉了,穿上吧。” 李薇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长袍,明媚的笑了笑,“多谢世子爷。”接过披风披在了身上。 那一笑在一瞬间明媚了沈逸风的心,眉眼如画,公子欢喜。 沈逸风看了看自己还未有知觉的双腿,眉眼又黯淡了些,想着自己如果是健康的话,就能够站起身来给黛山披上衣服,而不是让她自己披上衣衫。 “你在想什么?” 沈逸风并不是多言之人,大约是因为李薇竹也总是关注沈逸风,便发现沈逸风此时一瞬心情的低落。 故而,李薇竹的声音放得轻而柔,“灵涵?” 她此时不再喊他世子爷,从舌尖喊出他少有人喊的字,像是一根羽毛挠在了心尖儿上,沈逸风的心中一颤,丢开一瞬的黯然,“黛山,你对田小姐的病,已经有想法了吗?” 只见李薇竹眼睛一亮,果然,李薇竹只要讲到医术,就会忘掉之前说的所有的话,沈逸风见着李薇竹的眼神,便也浅笑。 “说来也是巧了,我在干娘给我的医术中曾经见过这个案脉,干娘的案脉之中是一位男子,而我当时觉得如果一个女子要是得了这种病,便是太可怜了,兴致之下,就和干娘商讨了几个方子,没曾想,倒是在这里就用上了。”说到了这里,抿唇一笑,“只是还没给田姑娘把过脉,所以不太好确定到底是哪个方子适合田姑娘的体质。不过,只要田姑娘肯配合,这鬼面疮一定可以治好,天山雪莲也可以拿到。” “这位田姑娘,恐怕很难配合。”沈逸风指出。 李薇竹苦笑,“你说的是。其实论起来,行医之人最怕的就是这种病人了。不相信大夫。”想到了田文蔷离开内厅时候,通红的眼,还有眼角晶莹的泪珠,“也不能全然怪她,毕竟是脸面上的病。” 沈逸风并不说话,听着李薇竹说起这些苦恼。 “听我说这些怪没意思的吧。” “怎会?”沈逸风看着李薇竹,只是与她同处一室,便不会觉得无趣,若是她还说话,心头便像是有花朵绽开一般。 他的语调过于温柔,柔到李薇竹心中也有些触动,慌忙别过了眼,不再去看沈逸风。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