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泠呼吸一滞,他说了什么!竟然是不行!那他方才是什么意思,故意用笑容迷惑她,给她希望,却又泼她冷水吗? 看到许泠由期待转为震惊,继而是气愤,连瓷白的小脸都泛着薄红,盛揽琛把手背到了身后,他心里直觉得新奇,原来她有情绪的时候是这般的,看着着实比冷着脸让人赏心悦目多了。 盛揽琛轻笑一声,旋即转过身,背对着许泠,压低声音与她道:“在这里你就不要有旁的想法了。别忘了,太后的病情是好还是坏,全在你身上维系着,永安姐姐,你且说是与不是?” 先前天色还有些阴沉,也不知怎的,那一刹那浓云突然就散了些。金色的阳光透过那些缝隙洒下来,照在盛揽琛的脸上,让他略显苍白的肌肤看起来如白玉一般莹润,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侧留下一道阴影,薄唇抿成一条线。许泠看着,竟觉得他的唇染了些绯色,不似从前那样是不健康的病态。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周身的侵略气息也丝毫没有收敛,就任它们肆意又张扬。 他那声永安姐姐唤的着实好听,仿佛不是从口中喊出的,而是从胸腔里喊出的一样。但,就是这声音让许泠浑身一颤!他又在拿太后威胁她! 许泠怒视着他,却见他浑不在意,还把许泠的恨意当做是一种表扬,看起来很享受。 最后,盛揽琛给了那些宫人侍卫们一个凌厉的眼神,宫人们立马又把许泠紧紧围住。 盛揽琛甩甩衣袖,随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又轻笑道:“永安姐姐今晚可要吃饱些,我晚间还会过去,到时候你可别没了力气。” 他撂下话,就带着几个侍卫大步流星的走了,看的出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泠却被气的胸口起伏不已。 偏偏还有一个宫女见皇上走了,琢磨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以为许泠面上是一副清高的模样,但骨子里却是个妖媚的。她瞄了许泠一眼,虽然心里承认她确实生的纤细娇美,叫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挪开视线。 但她心里不免有些嫉妒,却又极看不起这种以色侍人的行径,看向许泠的目光难免带着些鄙夷。 口中的话也带着些酸意:“先恭喜许姑娘了,怕是不久之后就能成贵人了!” 许泠袖中的手紧了紧,上下牙齿紧紧相抵良久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愤恼,罢了,不过是个宫人,她何必与她计较! 阿赤却冷眼看着方才说话的那小宫女:“慎言,当心皇上听到了处置你!” 宫女心里一惊,才回过味儿来,这位许姑娘纵使真的不堪,也不是她能置喙的,况且皇上又摆明了喜爱她,只怕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她一时竟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又畏惧许泠因此而记恨她,不由立马跪了下来,向许泠乞求怜悯。 许泠本来就被盛揽琛气的够呛,又被她这般一气,心里憋屈的紧,看也没看她一眼,走了。 却说回到银角殿的时候,许泠实在是焦灼。盛揽琛都放了话说他晚上会过来,还有那样赤坦的暗示,许泠简直要被逼疯了!回来的路上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盛揽琛派来的跟在她身边的光侍卫就至少有二三十人,还不加上那些手臂结实、步履稳健,看起来就像是练过功夫的宫女们。 她一个细瘦的小姑娘,纵使有再多的点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更别提暗中不定得有多少人看着她呢! 回到银角殿却是不一样了,那些侍卫们都只在殿外守着,许泠还有阿赤这个帮手,行事就容易许多。 许泠又趁着如厕的功夫把她的计划写在用来净手的水上,一笔一划的,随后又逐渐消融在水面上,半点痕迹也不留。 阿赤看明白之后错愕不已,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却从许泠的眼中看到了坚持。阿赤拧着眉,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点了点头。 这时盛揽琛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自摄政王赵显在西北沙场生死不明之后,大盛的奏折就只呈给他一人了。虽然很累,但盛揽琛钟爱这种把一切掌握在手掌心的感觉。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赵显到底死没死,但一直追求的东西在某一日忽然到手了,会有人舍得放弃吗! 右手侧的奏折批了半日还剩一半,近日各种事情都堆在了一起。西北的战事方歇,战后诸事的安排都需要他的批阅。这个当头,南边的好些官员又犯了贪墨之事,少不得又是一番彻查。况经历了这场战事,国库不复从前那般丰盈,如今正是夏季,雨水充沛,许多地方洪水为患,治理又是一项大事。 盛揽琛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恰在此时,又有宫人一脸慌乱的来报:“皇上,摄政王死而复生,如今正在宫门口要求见您呢!” “死而复生?”盛揽琛的笔尖一顿,立马在奏折上滴了一块指甲大小的墨迹。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把笔重重的往笔山上一放,而后起身,冷冷的笑了一下:“他竟有这个胆量!来者几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