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前那个对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三姐吗?怎么说出的话处处透着对他的包容呢? 他把手里的药瓶来回无意识地翻动两下,心中纠结,一会儿他要怎么进去呢? 正巧辛夷出来找热水,看见了杵在门旁的许湛。 “四少爷”辛夷看到了被四少爷瞬间藏到身后的药瓶,忍住复杂地心情,带他进去。 “四少爷,我们姑娘见您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会吗?许湛心里也有些不安。 许泠见了许湛,笑了笑,就让人给他看座。 许湛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递出药瓶,“听说用这个药好的快。” 白英忙接过,在许泠的示意下直接打开瓶子,用指头沾了一点,就抹在淤青处。 许湛见了,面上带了一丝笑意。 送走了许湛,沈妈妈才开口问许泠,“小姐,你怎么知道四少爷送的是什么药,万一……” 话没说完就被许泠打断了,“无妨。”她已经猜到,药是许沁送的,许湛还是个孩童,即使心思再缜密,也不会想起送药。 一时之间,她也摸不准许沁是什么意思,明明关心她,却要借着孩子的手,还不愿让人知道。 晚上睡梦中却是有了答案。 因腿上有伤,许泠就简单的洗漱一番,躺在拔步床上让沈妈妈抹药,白英则跪坐在小凳上,用金丝软烟罗制成的帕子为许泠绞干头发。 沈妈妈擦好药,开始念叨:“今年姑娘命里有灾,年里摔着脑袋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才刚见好,又伤了腿!合该好生供奉神明。明儿我就去城西的开元寺里为姑娘祈福,再求个护身符,让姑娘带在身边,避避灾也好。” 白英笑道:“妈妈莫不是在说笑那开元寺建在西山上,光阶梯就有九百九十九层,别说您,就是府里的年轻小厮去了,也得累去半条命!” 沈妈妈咬牙道:“老身的半条贱命值什么,能换来姑娘的康健就足够了!” 白英见沈妈妈坚持的很,也不好劝,只提出了个委婉的法子,“其实也不必这般,听说过几日开元寺的高僧会在西城讲经,到时候妈妈只消找人得一副高僧带去的沾了佛光的经书即可。” 沈妈妈听了,眼睛一亮,到时候把经书供起来,可不比护身符差。 “只不过听说这求佛经是要看缘法的,大多人去了都是一无所获。”白英提醒沈妈妈,免得到时候没有求到,沈妈妈怪罪于她。 “老身不知缘法为何物,只知道只要心诚,连菩萨都会保佑!”沈妈妈当下高看了白英几分,也似乎明白了姑娘为什么越来越看重白英。 沈妈妈正说着,突然发觉自家姑娘还一句话未说。 她扭头去看,只见许泠小小的脑袋歪躺在两眼花丝细的被单上,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健康又活泼,小刷子似的眼睫毛在烛光的照映下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影子。 沈妈妈带着笑意示意白英禁声,又看了熟睡的许泠半刻,心中叹道:自家姑娘这么可爱,怎么就不招人疼呢!如今瞧着,总算是懂事多了,那样,老爷应该也会多疼爱几分吧。 自家姑娘的头发生的好,随了夫人的,乌黑浓密,一把都拢不住。沈妈妈轻手轻脚地抱起许泠,把她放在床上摆正了,又怕她睡得不舒服,还为她解开衣服,生怕弄醒了她。 沈妈妈忆起姑娘刚出生那会儿,白白嫩嫩的,就跟个雪团子似的,也不怎么哭闹,安静又懂事,见人就笑,谁见了不喜欢连老爷都喜欢的紧!后来姑娘年龄渐长,被宠坏了,脾气也越发大,连她这个奶娘都不敢对她说重话,老爷对她也不如二姑娘和四少爷上心了。 这样想着,她不由为自家主子忧心,老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 白英见了,忙把沈妈妈拉到耳房。“妈妈这是怎么了,何故哭起来?” “没什么,我就是感叹三姑娘长得快,一眨眼就从一抱长长成小姑娘了。”沈妈妈说着还伸手比划了许泠刚出生时候的大小和现在的身高。 白英笑着安慰沈妈妈:“那妈妈应该开心。论起来,这满院子的丫头婆子就属您对主子最尽心,别看三姑娘现在小,她可都记在心里呢,等以后长大了,可不得好好荣养您!” 沈妈妈听了,才擦干泪、点点头。等把白英打发出去了,她才又往脸上抹了一把脂粉,对着铜镜照了照,见看起来无恙了才又进去。 她又为许泠倒了杯热茶,收了窗,又吹熄了烛火,只留一盏用琉璃灯罩护着的,方便夜里照顾主子。收拾妥当了她才舒了口气,正准备值夜呢,就听自家姑娘发话了。原来许泠已经半醒了。 “沈妈妈,唤白英来值夜吧,你年龄大了,身子骨不便利,也受不得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