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得蔺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 她放缓了声音道:“慎儿,妹妹是要和祖母睡的,你是男孩子……” 蔺慎担忧道:“可是祖母身上有疾,像妹妹这样的年纪晚上一般都爱闹腾,男女七岁不同席,还是我来看着好些。” 他说得有条有理,蔺老太太被他的话一噎,她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好,让慎儿照顾那个孩子,比她会好一些。 于是也就没说什么,默许了。 这一夜蔺慎睡得很不安稳,他平日睡觉都极为安分,可他怕到时候睡着了不小心翻身把妹妹压着怎么办。 妹妹那么小,压着的时候一定会很难受。 他想东想西的,太史淼在他身边睡得正酣,梦到了卫潛。 梦里的卫潛面黄肌瘦,明明八岁的孩子,身上却是数不清的伤痕,瘦成皮包骨的样子,唯独留下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她抱起来,觉得仿佛在抱着纸片。 太轻了。 她养了许久才将卫潛养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的伤痕也给他用上了最好的药,然而到底还是留了些痕迹。 白白胖胖的卫潛跑到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仰起小脸,唤道:“母妃。” “嗯?”她放下手里的书,低头去看。 小卫潛的小脸上看起来委屈可怜极了,“我想要一个东西,可是那东西不是我的……” 她蹲下身掐了掐小卫潛粉嫩的脸蛋,从旁边拾了一块糕点塞在他的嘴巴里说:“要让啊,孔子说要谦让,谦让是美德。” 小卫潛乖乖的应了声,跑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小卫潛回来了,他看起来开心极了,太史淼问他,他趴在她的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用艾草折成的蛐蛐儿,太史淼看了很久都想不清楚,一个蛐蛐儿有什么好开心的,大概小孩子的想法她不懂吧。 画面一转。 黄梨花木的桌上,杯盘狼藉的放着几个酒坛子,酒杯滚到了太史淼的脚边,屋子里头的灯火昏黄。 少年模样的卫潛唇色极淡,隽秀的眉眼,他伏在她的膝头,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那双手垂在地上,他低低无助的问她说:“母妃,我想要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是我的……” 太史淼摸了摸他的头,“要让啊,孔子说要谦让,谦让是美德。” 卫潛笑了起来,从她的膝头上慢慢起来,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嚅动了下,最后却是闭了眼睛,歪歪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太史淼醒了之后,次日日出东方。 蔺慎寅时天还没亮就起了,他动作小心下了床,换了身衣服,趁夜去山上打了堆柴火,然后看天亮了,用一些柴火去莫家阿婶那里换了太史淼一天的奶水,剩下的挑在背上往家里走。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家都起了,炊烟寥寥升起,蔺慎腰间别着砍刀,一手挑着柴火,一手捧着碗回了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