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眼里,我不会也是个咋咋唬唬的傻妞吧! “你喜欢就拿去吧,姬衡不会生气的。”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能看到绫儿的笑脸,这些身外之物算不上什么。 绫儿笑着把虎皮收进柜里:“我不像你们修习法术,又不会上战场,要战甲何用,走,我们先去见族长。” 树叶尖有露水沿脉络蜿蜒淌下,滴落在黄土地晕起淡淡芬芳,踏过被水滴润泽过的湿软泥土,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这是故乡的味道。 厅堂中央,我远远望见负手而立的师父,他神采奕奕,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仿佛从未离开。 “师父……”我眼眶发热,话中带了哽咽。 “阿妧来得正好,看看,师父和度辛带了什么回来。”师父举起右手,一柄寒光隐隐的巨斧现于他掌上,轻轻挥动,便有呼啸狂风掀起衣袂。 “盘古斧……”我勉强挤出笑容,却没办法真心实意替师父开心。 师父见我笑得比哭还难看,皱了眉,问道:“阿妧,你为何情绪低落?” 有一瞬间,我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诉师父,与颛顼氏开战会死伤无数,会令我们部族陷入绝境,最后不得不引天河水拼死一搏。 “师父,这仗,非打不可么?”我问。 “分久必合,大势所趋。”师父冷声道。 “即使清楚结果未必尽如人意,也要铁着头去做?” “阿妧,”师父复杂深望我,“你真的长大了,和以前很不一样。” 是啊,不仅长大了,还长得贼大,都是三万岁的老神女了。 “有些事,只要活着,我就必须去做。”师父语气硬冷,不容我半分质疑。 我心下失落,丢了魂般游荡在田间,地里劳作的族人热情挥手同我打招呼,间或有小孩子张开双臂在漫过他头顶的麦田里撒丫子狂奔。 不对,我们应该做的是保护信任着我们的族人,而不是用他们的命换一个虚妄的帝位。 回到过去,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愉悦,更多的反倒是怅然若失。 是夜,篝火照亮天幕,即便如此,仍比不上旷远的月光,冷如水,明如灯。 我记不清自己喝了几壶酒,脑袋晕沉沉斜倚在绫儿背上,怔怔凝视着凉薄月色。 “绫儿,原来月亮真的是在变的,现在的它好明亮,好耀眼。”凉爽夜风拂过脸颊,我眯着眼睛舒服地哼唧一声,在绫儿背上蹭了蹭。 “月亮什么时候变过了?度辛也真是,不就是族长命他任副将么,兴奋得和娶了媳妇似的,灌你这么多酒。”绫儿嘟囔抱怨。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月是故乡明 ’?”我歪头问她。 “你在说什么啊?”绫儿一脸茫然。 “是了,你肯定不知道……”这是几万年后才出现的诗句,却无比契合我如今的心境。 “醉鬼,我扶你回去休息。”绫儿架起我胳膊,把我拖向房间。 睡梦之间,我脑中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挥之不去,他冷着面容说“我会保护你”,他的唇微凉,怀抱温热,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在哪里。 沧濯,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为层云镀上迤逦金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刺的我眼睛发痛,下意识伸手遮挡阳光。 “阿妧,你这写的是什么字啊?”绫儿指了指木床头,我爬起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床头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歪歪扭扭刻满了小字。 不是仓颉字,我却奇怪得能够看懂。 “沧……濯……”我轻念出声,手指抚上刻痕。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