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宫来了,您还只管说这些话,也是奴才好,这么两三年了,还没被你伤够。” 皇帝哽道:“王疏月,朕伤过你吗?” 这话一出口,皇帝又后悔了。怎么没有伤过她。 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大阿哥从穿山廊那头跑来,一下子扑到王疏月怀里,那才真是险些摔一跤。王疏月弯腰搂住他。 “跑得这么急唷。” 大阿哥抬起头来:“姨娘,你和阿玛怎么走了。” 王疏月一抬头,见王定清也从后面跟过了来。 “大阿哥要来找皇上和娘娘。” 王疏月蹲下身,用自己的绢子擦了擦大阿哥额头的汗:“戏不好看吗?” “王大人说,三庆园的戏比这里的好看。” 王疏月闻话看向王定清,他这心倒是用的又细又准。 兄妹之间仍是有默契的,“主子,天还早,您又不喜欢家里的戏,要不咱们带大阿哥出去逛逛。” 皇帝道:“你带着恒卓去吧,朕还有事,要和你兄长议。” 王疏月全然没想到皇帝有这么痛快,还不等她欢喜,大阿哥已经笑开了脸,“姨娘,阿玛准我们出去了。” 皇帝对跟在后面的张得通道:“让何庆和图善跟着一道去。” 说完,又看向王疏月:“酉时前回来。” 王疏月蹲了个身,连应了两个“好。” *** 所谓天子脚下,当真是热闹非凡。 那日正逢内务府的一个司官,也算是十二家的正经奴才,在内务府出人头地成了个新贵。他在三庆园中办堂会,整个京城的名角儿都请齐了。大阿哥手里捏着糖油果子,趴在何庆身上道:“好热闹啊。” 王疏月凝神细听了听里头的唱腔,约摸是昆腔,唱得又是《玉环记》,是她正经喜欢听的。不由觉得可惜:“人家做堂会,到底是私局,今儿我们是听不成了。” 何庆道:“哪能听不成啊,这司官,原是从前旧太子爷的府上家生的奴才,后来太子爷被圈在宗人府,他人机灵才攀上了咱们十二爷,人吧,也有几分能耐才渐渐做了大,不知道的认他是个新贵,知道的,都骂他是个背主的狗奴才。哪有什么大脸面,您瞧瞧,他若真是根基富贵,早就在私宅里头举宴了,哪里用得着借三庆园的地方。把自家的内眷子女都拉到人前儿来,如此的不尊重。” 王疏月侧看向何庆,别看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大正经。皇帝那样的人能容他在身边办差,必也是他有些分辨。今儿听他说这些,话虽粗糙,但里里外外都是见识。 “主儿,您好不容易和小主儿出来一回,这地方也是您想来的,给他脸子做什么,您啊,阴凉里歇着,奴才去找他。” 他果然有功夫,不多时,便出来好几个小斯来引,引着王疏月上了二楼的阁间,何庆已经在里头了。 “想不到您还有这脸面。” “诶哟,奴才是万岁爷身边的人,奴才的脸面都是万岁爷赏的,主儿,您只管和小主子乐,奴才伺候好你们,回去好跟万岁爷领赏去。” “好。” 外头时辰快,底下唱过《玉环记》和《明珠记》就已近黄昏。 说来也有些巧,大阿哥在人头攒动的二楼看台上,看见了醇亲王和张孝儒两个人。 这醇亲王也就是废太子,皇帝去年与达尔罕王爷商议攻打丹林部的时候,放他出了宗人府,并封他为醇亲王,孝和义两全,议政王会议也把他排斥在外头,他只得做了个赋闲的亲王。但张孝儒这些他过去的老师们,也许是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太多,不忍见他如此落魄消沉,因此时至今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