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为妃三十年

第25节


之忧。所以,这么一算,曾尚平七岁就已经入宫了。

    王疏月不禁在心头感概。从七岁开始,在紫禁城里整整生活了二十年,那怕是的认得这紫禁城里每一株花儿吧。

    “那公公伺候了裕娘娘很久吧。”

    “前十八年,奴才都在承乾宫伺候娘娘,后来得娘娘的提携,去了掌仪司,但心啊,还是一直向着承乾宫的。那处宫殿是内廷里最暖的一处。只是如今娘娘不住那里。现是成主住着。姑娘要是爱看花儿,大可去看看,西南墙角处有一株玉兰,暮春落花,是紫禁城的第二场春雪。”

    第二场雪。

    她无端想起了养心殿东稍间的“春如海。”一时心旷。

    “姑娘,奴才有句话,恐的会冒犯姑娘。但不言,又恐会令太妃抱憾终身。”

    “公公讲。”

    “姑娘心中,可还有与十一爷相守之意。”

    王疏月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而望向那宫墙上摇曳的杏花影。她的人生已经被太多的人推着攘着走到了这个境地,不管在别人眼中,是命运的厚待还是轻薄,对她而言,都叫“不得从心而活。”

    曾尚平应该是敏锐的人,又是替太妃问她这句话。于是面对着他,王疏月突然想认真得说些什么。

    她垂下眼睑。将手中的书朝怀中拢了拢。

    “曾公公,若我是个孑然一生的人,又或者没有困在紫禁城内,我应该已经一人一马奔丰台去了。但绝不是为了什么相守之意,是为了全我这一生的名节。”

    曾尚平笑了笑。

    “姑娘这几年的名声被王爷累得不轻。”

    “他是个好人,他心里有福晋,我不是他情愿要的人。”

    “所以,还是娘娘时常说的,她老人家看瞎了眼睛,终于挑出了最好的给王爷,可惜王爷临到去丰台前,才看见姑娘的好处。”

    说着,曾尚平停下脚步。

    二人已经行到月华门前了。“奴才是跟久了娘娘的人,又看着十一爷长大,大把的心都放在两位主子身上。姑娘别怪奴才不知体谅。”

    王疏月摇了摇头:“我也能想得通。只是我想清清白白的活着,这件事似不能够。但娘娘待我很好,足以抹杀那些虚名。如今,我也在想,还有什么能为王爷和娘娘做些什么。我这么个愚笨之人,始终……。”

    “为他死。”

    这一声传过来。曾尚平也为之一怔。

    三个字气力不大,却足以直戳心肺。是王疏月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回头看时,果见富察氏立在她的身后。虽早已出了丧期,她仍穿着一身素,清寡着脸。像是从什么远地回来,一身风尘,眉目间的倦意掩盖不住。

    她没有再说话,直到曾尚平辞去了,她才走近王疏月。

    “我将才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死嘛。”

    王疏月仰起头:“福晋不是说过,王疏月与王府,再无瓜葛吗?既无瓜葛,何以再为他死。”

    富察氏惨然一笑:“因为王爷的名声。”

    她说着往墙下走去,那杏花的影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近黄昏了,光和阴影在彼此吞食,人的眼睛很容易被阴阳相交时的争斗连累的发酸。

    王疏月的目光追着富察氏过去,直到她停在杏花树下。

    “我活着,就损了他的名声?”

    富察氏疲惫地笑了一声。手臂一抬,轻而易举地就要散了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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