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相触,同时停顿了几瞬。 陆清则刻意避开了宁倦两日,除了自己略感尴尬,不太想和宁倦面对面相处外,便是想让宁倦自个儿也清醒清醒。 宁倦对他的情感依赖有点太过头了,他不想让宁倦有任何误会。 他会如约陪着宁倦到真正登临天下那一日,但也得让宁倦习惯一下没有他的日子。 毕竟他也没准备一直待在这个权力的漩涡中心,当权臣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两天的时间,也能让这小崽子冷静下来了吧? 陆清则估摸着,手上抱着几本册子,也不看宁倦的表情如何,淡定自若道:“巧了,正好想找陛下,来书房吧。” 和陆清则预料的相反,两天的时间,消耗了宁倦所剩不多的耐心,让他的怒意愈发磅礴了。 不过忍了两天的气,在见到陆清则的脸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皇帝陛下在心里唾弃了一番自己的不争气,乖乖跟在陆清则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了书房。 这两日气氛紧绷,做啥都格外小心的侍卫和宫人们:“……” 陆大人能回来真好! 感谢陆大人! 进了书房,见陆清则还是不理自己,宁倦拉了拉他的袖子,委屈地小声叫:“老师。” “撒什么娇,看这个。” 陆清则瞥他一眼,侧身坐下来,点了点椅子,示意宁倦也坐,才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两指推了过去。 显而易见的,不想有什么多余的肢体接触。 宁倦眸色一冷,没有露出异色,翻开看了看那几本东西。 看完了,又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陆清则。 “抓到鲁威的把柄了,还有点关于吏部侍郎张栋的线索,不致命,不过拉人下马,暂时停职也够了。” 陆清则神色沉静,权当没注意到宁倦的目光,清清淡淡道:“鲁威是卫鹤荣的得力干将,他折了,卫鹤荣也不会好受。卫鹤荣前有维护潘敬民、隐瞒江右疫情之嫌,此番我们对鲁威动刀,他不好、也不能再出手,趁机插人进吏部吧。” 宁倦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点头:“好。” 这件事其实不用陆清则特地来说的。 陆清则用的都是宁倦的人,做什么都会上报给宁倦,他对陆清则这几日在调查的事清清楚楚。 那目光太有存在感,陆清则就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被盯得有点受不了了,猛然抬头撞上宁倦的视线:“看什么?” 宁倦斟酌了一下,眼底多了丝笑意:“老师,你是不是很在意那晚的事?” 陆清则眼睫颤了一下,冷静地抄过旁边凉着的一盏茶,抿了一口:“没有。” “那就好,我看老师避而不见,还以为老师在介意这件事,”宁倦狭长的眼眸垂下来,攻击性便被削弱了许多,显得很无辜,“我都快忘掉了。” 陆清则无言半晌,感觉自己仿佛被反将了一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小崽子,怎么莫名其妙有股子茶里茶气的味道? “此事就交予你了,偷懒了这么些日子,该起来干活儿了。”陆清则决定略过这茬,淡定地又抿了口茶,“我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不太好,人言可畏,一会儿便回府了,过来送账本,也是为了道个别,免得你多想。” 宁倦忽然感觉那日五内俱焚的燥热仿佛又攀了上来,眼底深处藏着丝冷意,缓缓点头:“我自然,不会多想。” 陆清则又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分明那一晚才有了一点进展。 气氛略有些冷掉,陆清则也能隐约感觉到宁倦的不满。 是在不满他要回府? 但他也确实该回去了,因为宁倦醒来,这两日已经有言官开始上谏,对他夜宿皇宫多日发表牢骚不满了。 陆清则摩挲了下茶盏,习惯性地想哄哄孩子:“果果……” 宁倦陡然觉得这声乳名说不尽的刺耳,象征着他与陆清则之间的身份距离,他倏地起身,沉着脸打断:“老师要走,就趁早吧,再过会儿,宫门该落锁了。” 话罢,少年皇帝噌地起身,直接走出了南书房。 外头守着的宫人和侍卫:“……” 又怎么了? 陆大人,陆大人呢?! 陆清则坐在原处,也有些愕然。 这孩子,气性怎么忽然这么大? 他犹豫了下,还是跟了出去,左右看看:“陛下去哪儿了?” 长顺摸出小帕子狂擦冷汗:“陛下把自己关进暖阁里不出来了,陆大人,您和陛下这是……” 陆清则摇摇头,走到暖阁前,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闩上了,只能敲敲门:“果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