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必各地的官员都会对传闻里懦弱无能的少帝改观,不敢再轻视怠慢,阳奉阴违之举也能减少不少。 余下的这些再行处置,罚奉降级皆看功过。 屋内没有再传出声音,郑垚估摸着是结束了,甩了甩刀上淋漓的鲜血,凶悍的脸上皮笑肉不笑:“陛下的话说完了,诸位还不叩拜谢恩?” 满地流淌着温热的血,溪流般潺潺而流,染过活下来的人的膝盖,混着他们滴下来的汗水。 余下的官员身体抖得停不下来,仿佛现在不是三伏盛夏,而是数九寒天。 鼻端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眼风稍稍一歪,就能看到满院倒地的、脸庞或相熟或陌生的脸。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一头磕了下去:“微臣……谢恩。” 再抬起头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沾了血。 郑垚鄙厌地睨着这群平日里为祸百姓的狗官,拖长了声音:“诸位大人,可以散了,陛下仁慈,允准各位回去休憩半日。” 那声“仁慈”落进耳中,有种说不出的嘲讽。 来时一大片人,回去时不到一半,他们想立即离开这里,却腿软得几乎爬不起来,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起来了,又再次谢了恩,瘸瘸拐拐地回去了。 郑垚不屑地嗤了声,跨过脚下的尸体,走进书房:“陛下,都办妥了。” 宁倦勾画出几个替补的官员,兴致缺缺地合上了名单。 郑垚杀了个尽兴,热血都还在沸腾,兴冲冲地问:“陛下,接下来做什么?” 宁倦看了眼外头,折腾了一下午,已然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他接过长顺递来的丝帕,低头擦了擦手:“天色暗了。” 郑垚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老师该喝药了。”宁倦道,“通知下替补官员,收拾下外头,别让老师知道这件事。” 郑垚顿时肃容:“微臣晓得,必不会让陆大人知道此事。” 陆大人病歪歪弱不禁风的,要是知道今天这场血色屠杀,再病倒一次,倒霉的就该是他了。 宁倦嗯了声,放心地走出书房门,看也没看地上那一片血色蜿蜒。 长顺也不敢多看,跟在宁倦身后,一溜烟离开书房的范围,胸口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才安稳下来。 快到陆清则休憩的院子时,宁倦的脚步忽然一顿,想起了什么似的:“朕身上有血腥气吗?” 您还在意这个? 长顺壮着胆,上前嗅了嗅,摇头:“回陛下,没有。” 宁倦垂下眼,略作思索之后,还是没有走进院子,找了间空房,让人送来新衣裳换上,确保一丝血腥气也无了,这才跨进了院子。 晚膳和药已经都送上来了,陆清则被宁倦当成雪人,禁止多走动,禁止多吹风,禁止处理公务,连看书也不许,无聊到了极点,听陈小刀说了一下午单口相声,才勉强捱下来。 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便知道是宁倦回来了。 陆清则在心里数了三秒,少年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老师,在等我吗?” 陆清则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揶揄道:“厨房送来的是双份晚饭,都是陛下的旨意,哪儿敢不等。” 长顺极有眼力,看陈小刀还没反应过来,上去拉着他就往外走:“小刀,陛下不喜欢人伺候着用饭,咱们也下去吃饭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