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菜布好,只觉得手腕都酸了,偏偏还不加薪俸。 生活不易。 血鹿堂主举杯饮尽,自觉今日又十分充实。 他先前过来,还只是为了试探。但现在来得勤,却是为了练功。 他武功路数惯来狠辣,却偏偏强势有余,防守不足。先前与义父几次切磋,都被提点着破绽太大,弱点明显,若是与当世有名的高手交战,很可能抱憾中命丧黄泉。 他虽有心磨炼,但义父却不是时刻有空相陪。 正是焦头烂额,却没想到能碰见谢虚这样的高手,与他交手,向来磨炼应对防守,而每次只需……一两银子。 那一两还只是茶钱,谢虚只是护卫,就没算着银两。 血鹿堂主神清气爽地练好了功,打算明天再来,将出南竹馆时,却是顿了一顿,神色有些意味深长:“看来,你还是被找到了。” 这小小南竹馆外,竟是危机四伏。 血鹿堂主对谢虚的身份早有猜测,因为谢虚似乎对各种武器都颇能上手的缘故,还设想过他该不会是哪个隐秘杀手门派培养出的秘密武器——而谢虚因某个理由叛逃,为了隐姓埋名,甚至甘愿流落到花楼里做下九流的行当。 反正在诸多猜测中,谢虚的身份没一个是简单的。 而眼前的情景似乎也印证了血鹿堂主的猜测。 谢虚纵是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被找到了。 红衣男人望了谢虚一眼,似笑非笑道:“可要勉力,从他们手中活下来啊。” 还是思考这些人目的为何的谢虚:“……” ? 原来他们是来杀我的? 第191章 天下第一(九) 血鹿堂主对谢虚的确很有兴趣,不过这种兴趣却也不足以让他在这个时机留下来,出手护住谢虚。 一是敌我不明,血鹿堂不能因为他一己私情陷落危险之中,二是男人心存着要试试谢虚的武功虚实的心思,而此时正是好时机。 他又深深看了谢虚一眼,唇边笑意有些意味不明,眼底情绪远不如他所想象中那般轻松不在意。巷间那些暧昧烛光落在他身上,愈加衬得那张脸好似精魅般惑人。 “谢虚……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谢虚根本没注意到男人在那瞬间,心中已进行过无数情绪上的角斗。 他只估算着南竹馆外隐藏的人……那些人轻功很好,气息却浑浊,因此一下便让谢虚瞧了出来。其实这些天,也的确有类似的探子徘徊在南竹馆外,只是因为没有杀意,谢虚便也不怎么在意。 但如今,那凌厉杀意好似要编织成一张网般,将谢虚紧缚在其中。 他将隐伏的人粗略辨认过,便回了花楼之中,将外面情况如实告知了秋先生。 秋池水正盘着算盘,神色有些慵懒疲惫。突然听到谢虚的话,手微微一抖,那用檀木车成的珠子在手中碎成齑粉。 恍惚间的迟疑在他眼中汇成一分畏惧,只略略犹豫,秋池水起身走向了二层的露台。 夜色将黑,如今是各个花楼生意正好的时候,有面貌清朗的书生、也有肥头大耳的商人,左拥右抱着妓子走近花楼中。然而便是这般喧嚷成一片,秋池水也能注意到潜伏在夜色下的憧憧黑影。 他一下子便心凉成一片。 秋池水所想的,和谢虚完全不同。 这般大的阵仗,秋池水不信他们是为了某个人而来的,而是觉得这些暗中隐藏的人,是识破了南竹馆作为天凤派分舵,才这般聚集起来。 想到那些人的手段,秋池水也忌惮无比。 他让人提前打烊,将客人送离,连那些普通的小倌妓子也一并送着离开。 山雨欲来。 谢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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