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杭祁表面看起来没事,但好像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可是,即便自己爽约,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什么纪律问题,谭冥冥完全没听进去,她思绪一直在游走,等到班上突然开始骚动,大家纷纷拿着凳子站起来,没什么秩序地兴奋地朝教室外走,她才赶紧跟着站起来,混在人群里往外出去。 任栗和她座位很近,自然是一起出教室的,刚好就在她身后,帮她抵了一下后头乱七八糟推搡的男生,然后笑嘻嘻地问:“班上第一化学题讲得怎么样,难道比我好吗?” 谭冥冥道:“王后雄说了,要学化学,就要向成绩最好的学习,向第二名学习,没什么意义可言。” 任栗愣住,憋了半天才不满反驳道:“……王后雄什么时候说过?!” “不过,杭祁的第一名我是服气的。”任栗对比了下平时考试时,自己才做到第一页,对方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神速,心里膨胀的气嗖地一下子被戳没了。 但是,他坚决不承认是智商的问题,非得赖到他不如别人勤奋上。 “他每天来学校来那么早,今天早上,我下公交车时,都见到他在公交车站那里站了好久了,头发上都结了霜,来学校来这么早,这么勤奋,学习成绩当然会比我好,如果我也那么努力的话……” 任栗话还没说完,谭冥冥脚步猛然顿住,她心中一个咯噔,问:“你说他在公交车站看起来等很久了。” 任栗一头雾水:“对啊!” 谭冥冥:“……” 她心头重重一跳,一下子变得有点儿慌。 她突然知道为什么杭祁这么生气了,他肯定发现自己撒谎了。 她匆匆扭头朝着后面看去,可是走廊里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往教学楼下走,她不得不向前走,也看不清杭祁在哪儿。 谭冥冥脸色有点发热,心头也乱糟糟的。 杭祁莫名奇妙被放鸽子,还见到骗了他的自己并没有因为熬夜学习睡得晚而起不来,而是一大清早就陪着弟弟去上学,肯定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可她也并非故意,她只是—— 如果只是普通在乎、普通交情的朋友的话,自己大可以直说,可如果是杭祁的话,她就会变得非常在意。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偏偏,就是不希望他觉得,邬念排在他前面。 ……就像是,谭爸爸如果答应了谭妈妈要出去庆祝结婚日,但临时因为另一个不得不陪同的女上司爽约的话,家里肯定会天翻地覆,谭妈妈肯定会火冒三丈。 ……但如果谭爸爸说是在加班,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话,谭妈妈就会没那么生气。 她不想让杭祁不开心,也不想让杭祁觉得得不到重视。 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谭冥冥有点儿想哭——那刚刚自己拿化学题目当做借口去找杭祁和解,岂不是也被对方看在眼里,觉得她是骗了人后还在耍无赖了?谭冥冥觉得很丢脸,垂头丧气地跟着人潮往楼下走。 任栗本来还想和她说笑,可见她不知怎么情绪忽然有点低落,便一头雾水地不好开口了。 演讲礼堂在教学楼后的那一栋楼,偌大的礼堂,红色的幕布,可以容纳近千人。高一的进去了之后,高二才进去,轮到三班的时候,因为班主任不在,秩序稍微有点乱,大家都想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方便玩手机看漫画,而不被巡查的老师发现。 这种场合,女生本来就被挤到了后面,更别说谭冥冥无心往前挤,于是是班上最后几个进去的。 她掏出手机,屏幕页面还停留在给杭祁发短信,问他可不可以演讲仪式的时候坐到一起,谭冥冥有点郁卒地觉得,他还没回,八成是还在生气,自己没戏了。 但是,她又觉得,认识这么久了,两人关系全班最好了,他应该会给自己留位置的,留他身边的位置。 她忐忑不安地跟着人潮走了进去,脑袋转来转去,视线寻找着杭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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