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后再重逢,第一眼看过去,程彻仍旧不起眼。 甚至刚才赵清嶺就坐在他旁边的桌上,还跑到他们桌敬了一次酒,都没有能在人堆里成功发现他的存在。 终于,这一刻,黑框眼镜的低调男人,时隔多年变回了赵清嶺视线的正中心。 赵清嶺直直朝他走过去。 “小程,好久不见。” 就这么一句话而已,程彻整个人都不好了。 嘴里本来在嚼着个什么东西的,也不嚼了。 整个人石化一样,无比艰难、缓慢地抬着头看向赵清嶺。 就那么呆呆看着,像是中了石化魔法动不了一样,就那么生生僵硬了好一会儿。 好容易回过神来,却马上慌乱地移开眼神,手慌脚乱之间筷子还掉了。 典型的反应过度,无比地过度。 旁边桌有几个探着脑袋明摆等着看好戏的,已经在不厚道地偷偷捂嘴笑了。 赵清嶺却并不觉得好笑。 因为,在他那略神经病的观感里,这种反应不叫“好笑”。 这种反应,叫“呆萌”。 是真的有点萌,让他想起小时候东北姥姥家养的傻狍子。 可呆可傻,又可警觉了。隔大老远叫一声,那狍子就会马上紧张地竖起耳朵站起来,僵硬万分地傻在原地。 时隔多年,他看着眼前这样程彻。 突然莫名有点……舍不得回座位了。 …… 既然舍不得走,赵清嶺就干脆留在了那桌。 反正以他的个人魅力,就近挪个位子挤一挤、和大家打成一片什么的,也是分分钟轻松自然。 一上桌,先经历了一圈热情的觥筹交错—— 赵清嶺花名在外归花名在外,高中时人缘好也是真的好。何况在座都清楚如今人家赵大少还是上市公司老总的公子,光环加持下,更加使得其见人爱花见花开。 最后,全桌唯一没主动找他敬酒的,就只有程彻。 别说敬酒了,那个程彻根本就是全程僵硬万分地端坐在他身边。 期间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间或紧张地低头小口喝水,连声都没出。 甚至连抬头看这边看一眼,好像都没带看的。 赵清嶺:“……” “程彻,咱们也好久不见了,一起喝一杯?” 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叮一声。 赵清嶺因为待会儿要开车,就没喝酒,杯子里的果汁稍微抿了一口了事。程彻杯里的东西看颜色应该也是橙汁,却在一句“干杯”之后傻傻给一口闷了。 闷完,坐下后继续不说话,也依旧没有怎么抬头。 赵清嶺:“………” 好内向。 这个人……原来这么不会来事的吗?连寒暄都不会,怪不得常年没有存在感。 这要是按平常的状况,面对这么个戳不动的无趣之人,赵清嶺八成之后也不太会主动再找他搭话了。 所、以、说! 如果刚才没在洗手间听到那番话,他今天会错过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今天那个死gay也会来呢。咱们高中时候跟他也不算很熟吧?大龙结婚怎么会请他呀?】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别人可以不请,程彻必须请的啊,他是个冤大头你不知道吗?听说是因为想见赵清嶺,所以高中同学谁的婚礼他都去!后来私底下传开了,大家结婚也都请他,你想啊~他是gay嘛,白赚一笔份子钱还不用还,多划算啊!】 【我靠!早知道这样,我当初结婚的时候也请他了!】 【拉倒吧,你结婚的时候,赵清嶺还在美国没回来呢。】 【有什么关系,别人结婚的时候赵清嶺不也没回来吗,今天这还是嶺哥这么多年第一次出场吧?哈哈,那个死gay估计今天该乐疯了,守了那么多场白交了那么多‘会费’,终于让他瞎猫碰着死耗子给蹲着了!】 【我猜待会肯定有好戏看了,不会当场哭成一团热情表白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