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百里之外的离宫。 一骑快马冲进离宫门口,信使滚落马鞍,送上了急报。 扶辛女官接过急报,拆开扫过几眼,急匆匆地往后苑花园处奔去,寡淡的面容上浮现出罕见的笑容。 “娘娘,京城传来了好消息!” 后苑花园的凉亭里,三面放下了挡风帘子,一面卷起风帘,对着庭院欣赏雪景。 两个身份尊贵的女人,姿态雅致地坐在凉亭中,对坐喝茶。 “什么样的好消息,他被顺利拿下入狱了?” “略有波折,不过还是被顺利拿下,送入皇城里的诏狱了。” “哼,怎么是诏狱。大理寺才是我们的人。” “刑部和大理寺都是京城几大世家的势力范围。他知道,所以他不肯去。因此我们才需要皇太女的助力。” “东宫皇太女,姜鸾,哀家知道她。她是何贵妃那个贱人的女儿。她为何会帮我们。” “母后猜不出?哀家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帮我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除了姜二郎那个废物,但凡有点野心的人,都容不下拥兵自重的桀骜狂徒。姜鸾图谋大位,她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的当然也容不下他。” “何贵妃那贱人的女儿,也敢图谋大位?婉儿,你不拦?” “哀家为何要拦?让她野心图谋,让她登上大位。等她志得意满,觉得万事都在掌握之中,她就会开始挑选喜爱的驸马了。哼,哀家就会让她尝到——失去心爱之人,刻骨铭心的滋味。” “婉儿,开口就是情情爱爱的,太过妇人之见,你短视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按照哀家的谋划手段,哀家会挑拨她和她那个小侄儿,让他们互相争斗,不死不休。” “母后的谋划果然极好,就是谋划得太过长远了,你老人家年寿已高,不知能不能活到她那小侄儿长大的时候。” “呵呵呵。” “呵呵呵。” 凉亭里沉寂了许久,裴太后的声音再度响起,森然道,“恣睢狂悖之徒,不顾血脉亲情,下令射杀了我儿,他必须死。” 谢娘娘的声音也响起,冷酷道,“恣睢狂悖之徒,不顾血脉亲情,下令射杀了夫君,他必须死。” “但紫宸殿那个还没死。婉儿,你的人太没用了。” “不急,母后。紫宸殿那个的病好不了了。上回用的棋子废了,以后再寻别的棋子,还会有机会。” “他也必须死。”裴太后喃喃地说。 “他也必须死。”谢娘娘喃喃地说。 肃杀的庭院细雪簌簌,婆媳两代太后优雅地喝茶。 一阵突兀慌乱的脚步声划破了庭院寂静。 几个宮人惊慌失措地冲来,“两位太后娘娘,不好了,不知何处来的大批官兵围了离宫,刚才京城传讯的信使被他们抓了,和信使碰面的扶辛姑姑也被带走了!” ———— 姜鸾在紫宸殿找二兄说话。 天子病重,皇太女监国,最近朝堂上大大小小的糟心事都被姜鸾揽下了。 姜鹤望在寝殿里休养,清醒时逗儿子玩玩,顾娘娘贴身服侍起居。腊月几场大雪,一家三口偶尔雪后去庭院里散步,最近他的身子大有起色,气色也明显地好转。 姜鸾觉得,是时候问一问去年八月那夜的事了。 这天早上,她惯例过去问安,问完了没走,抱着虎儿逗了一会儿,把虎儿递给顾娘娘,“劳烦嫂嫂带着虎儿出去玩一会儿雪。妹妹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二兄说。” 顾娘娘抱着虎儿,不安地回头看,姜鹤望安抚地冲她摆了摆手,顾娘娘匆匆带着虎儿和所有宫人出去。 姜鹤望这些日子虽然闲逸,身边毕竟来来去去都是人,耳朵里时不时地会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