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坐在铜镜前想了想,无所谓地说,“那是天意呀。让它来吧。” 白露:“……” 白露牙疼得轻喘了口气,“怠慢不得!殿下如今连东宫驸马都未选,怎么能就……” “还是觉得女子名节有损了。” 姜鸾打断了她的言语, “假设东宫里的是位真正的皇太子,还未迎娶太子妃,先弄出了一个庶长子,会怎样?” 白露一怔,掰着手指回想大闻朝历任皇太子,姜鸾说的情形虽然不多见,倒也不是没有过。仔细数数,还不止一个。 姜鸾自言自语:“肯定会被骂,言官看不得皇太子私德不修,朝臣们巴不得每一任的东宫都是毫无瑕疵的完人。但骂完了也不会怎样。皇太子依旧安安稳稳地端坐东宫。归根到底,不就是屋里纳了个喜欢的人,生了个儿子。” “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姜鸾的指尖绕着乌黑的发尾,思索着。 “一来,因为我是个公主出身。二来,东宫里还没有驸马。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朝里的人还不够多,我手里的权还不够大。身上只有一个幽州牧的虚职,东宫放出去任职的也只有谢澜一个。裴中书一会儿帮忙一会儿不肯的,只能算半个人……” 白露道,“殿下说的极是。眼下是关键时刻,因此才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要弄出条性命,耽搁了整年啊。” 姜鸾想清楚了厉害,总算认真起来,点头应下。 “你们劝谏的正是时候,之前是我大意了。原想着有了就有了,生下来又不打紧。我还挺想看看裴中书的小孩儿会长成什么模样,乖巧还是讨嫌,一双眼睛会不会随了他……” 哗啦一声轻响,浴殿通往寝堂的木门打开了。 裴显衣裳穿戴整齐,从浴殿里出来。 姜鸾和白露同时闭了嘴。白露起身福了福,陪着姜鸾进去浴殿梳洗沐浴。 寝殿的热水预备得多,姜鸾这回清洗得格外仔细,花了平日里两倍的时间。 挽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时,裴显已经站在窗边等候多时了。 “今日生辰的大好日子,殿下需要早些穿戴妥帖,去紫宸殿觐见圣人。臣在紫宸殿外等候殿下。” 姜鸾走近他身侧,懒洋洋地轻踢了一脚。 “从我床榻上下来,用了我的浴殿,站在我的寝屋里,还喊殿下?” 她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上臂的人体热度贴她的脸颊,她不轻不重地咬下去,隔着几层布料不客气地留下一排小巧的牙印, “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叫我什么?” 裴显的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以攫取保护的姿态,把她扣紧在怀里。 “阿鸾。”他改口唤道。 姜鸾满意了。 两人靠在窗边无声地拥抱了一阵,姜鸾趴在他的胸膛上,耳听着沉稳均匀的心跳,又问他, “我生辰当天,你早晨要觐见圣人做什么。别拿朝廷政务烦我跟二兄。” 裴显只说,“不是烦扰圣人的朝廷政务。” 天光逐渐亮起,昏暗寝屋里的旖旎消散,裴显踩着清晨的露珠去外皇城值房。 日上三竿时分,姜鸾穿了身妥帖的华丽长裙,去紫宸殿见二兄端庆帝。 巍峨庄严的紫宸殿外,两人正巧在两处长廊的连通处相遇。一个微微颔首、脚步不停地走过去,一个肃然停步等候皇太女先行。 只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彼此递过一个交缠的眼神。 —— 姜鸾年少,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少年人的生辰不能大办,怕折损了福气。 姜鸾今天去了紫宸殿,赴的是家宴。 今年的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