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的大门,颜如月并没着急离开,而是让谢兰芝歇息片刻再动身。待谢兰芝吃完了几块糕点又喝了水之后,众人才慢慢的往山下走。 为了照顾谢兰芝,走的很慢。 谢兰芝有些不好意思,颜如月笑着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山林,道:“正好欣赏美景,我难得的放松时候。” 这话一半是在安慰谢兰芝,一半说的是事实。 自打到了京城后,确实没怎么歇着。 远处青黄相接,枝头偶有硕果浮现,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谢兰芝笑着道:“过两日便是淮哥出生两个月了,我要给他绣一套竹叶图案的衣裳作为贺礼。” “小孩子不必太过隆重,你前些日子送来的衣裳都穿不过来,不要劳费心神,多歇歇眼睛。” 谢兰芝喜爱颜淮,自然不觉得这是费心,只是一种表达姑姑喜爱侄子的方式罢了。 一行人边上赏景边慢慢下山,快走到山脚下时,便听见石阶上有脚步声,一抬头,见好似是刚从寺庙里出来的香客。 走在前头的是几个魁梧壮实的男子,瞧着步伐稳健,像是会功夫的。 而后头跟着两个妇人扶着一位瞧着年约四十的女人,正慢慢的往下走。 女人衣着朴素,倒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周身气质过人,举手投足皆显示出华贵。 在女人身后有个年岁小的女子,怀里正抱着一只白猫。 颜如月看了看,吩咐谢兰芝等人靠边站着,让他们脚程快的先过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好似抬眼看了颜如月一眼。 待上了马车,女人随意的抚了抚发鬓,慢条斯理道:“方才那几位,就是救了檀香的人?” 檀香,便是白猫的名字了。 之前那位瘦弱的妇人低头轻声道:“回主子,正是。” 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闭眼不说话了。 . 从寺庙回来,虽然没有见到方丈,但求得平安符了。谢兰芝求了一个给了谢砚,颜如月当即给老爹求了一个。 碍于每次只能求一个,便将可怜的儿子放在了后头。 待晚上的时候,谢砚抱着淮哥,父子俩有模有样的对话:“你娘将你放在后头了是吗?别灰心,爹也在后头。” 这是在埋怨她没给他求平安符? 颜如月走过来在谢砚身旁坐下,无奈的道:“兰芝不是给你求了一个吗?” 谢砚好看的眉眼低垂着,道:“和你给的,自然是不同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的低,听起来莫名的有点可怜的意思。加之淮哥咿咿呀呀的说话,谢砚贴了贴儿子的脸蛋,道: “不必为爹操心,你娘会给爹求一个的。” 颜如月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惹的父子俩都转过头来看她。 一模一样的漂亮眸子,瞧着赏心悦目。 “对了,你家里要不要放个丫鬟照顾兰芝,有什么洗衣做饭的事情丫鬟也可以做,免得你从衙门下值辛苦,还能吃口热乎饭。” 眼看着就是深秋了,京城的冬日比旁的地方来的早,若是他回家再做饭天都黑了。 谢砚长眸里带了笑意,若有深意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放心兰芝,还是担心我?” 颜如月失笑:“有什么不一样吗?” 谢砚言之凿凿:“自然是不一样的。” 颜如月撑着额角看他,笑着道:“谢大人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如今拈酸吃醋倒十分熟练。” 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表情,谢砚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似在等待答覆。 “好好好,我担心你还不成吗?眼看着天越来越冷,等冬日里难道你要饿着肚子摸黑做饭不成?” 越说颜如月的情绪越有些激动。 她是真的心疼他。 “月儿,”谢砚抓住她的手捏了捏,粗粝的指腹划的人心都痒痒的。 他眸子里闪过奇异的光彩,一字一句似是承诺一般道:“我会在除夕之前,与你和儿子团聚。” 颜如月内心震动,呼吸有些急。 “你有办法了?” 这些日子谢砚的努力她自然是看得见的,他一个文官不顾危险的一次又一次走在前面,就是为了立功,为了在圣上那里得脸。 永安侯虽在京城里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参天大树,不可撼动。 “有,不过还在筹谋,你且等着就是。” 颜如月深深呼了一口气,她看着谢砚,郑重的道:“谢砚,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平平安安。” 刀尖上舔血,她担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