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客都没同意,不留神,这头通人性的小白虎知道主人要卖它,竟趁机跑走了。还好是遇上了霍大人,白虎也没有伤人, 被霍珩告诫了无数遍须得谨慎饲养之后,商客汗颜地将白虎领走了。 长公主忽然病来如山倒,从柏离踏出水榭之日起,她便病至今日。 婆母的病一直不好, 花眠便到她榻前伺候着,长公主也是骨头硬的人,说什么也不让她靠近。花眠捧着药膳,轻笑道:“婆母你这是让我难做了,我要走了,也是被别人骂,留这儿也是讨你的嫌。等会儿,你就把这碗粥自己喝了,我立马乖乖走人,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刘滟君狐疑地盯着花眠,末了,也不要人服侍喂着进食了。 她端过了小碗,将粥自觉喝尽。 花眠检查了番,说到做到,一整日便不曾在她面前晃一下。 见不着人,身边只有几个心腹的婢妇走动,刘滟君也渐渐觉着烦了,翌日一大早,知道霍珩又休沐了,让人去传夫妇俩过来说会儿话。 她和花眠之间有一层窗户纸不曾捅破,膈应在心,刘滟君十分不舒坦,心想不如与花眠说明白了,免得那妇人如鲠在喉,以为是自己无故刁难她。 霍珩练剑去了,花眠端着熬好的莲子羹,打开了杏色竹簟帘门,折腰朝长公主所在的胡床走了过去,将白瓷烟青海棠缠枝纹的小碗恭敬地搁下,至床榻一侧,也坐了下来。 刘滟君凝着她,眉目肃然。 “婆母还是先喝一口,看合不合胃口。” 花眠见她久久不说话,微笑着劝道。 刘滟君细长的两道眉始终紧紧攒着,闻言将小碗端起,还有些微发烫,想是刚熬好不久,刘滟君舀了一勺,在唇齿之间轻尝了口,满溢的莲子清香,伴着一股幽幽的甜味,瞬间霸道地占据了口鼻所有感觉,刘滟君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着实有点儿惊诧。 就在不久之前,她让花眠下碗面,她推三阻四,干脆说自己不会下厨,她曾是誉满长安的贵女,刘滟君不好多说什么,但如今一看,当日所言果然全部都是假的,不禁又是疑惑又是恼火。 她尝了几口,将莲子咬了几粒在唇中。 许久之后,刘滟君放下了青瓷小碗,眉眼淡然地说道:“你的莲子羹比阿离做得好,她总是疏忽,有那么一两粒忘记剔除莲心,吃在嘴里是苦的。你很好,比她细心。” “其实柏离小娘子也是个细心之人,那晚婆母昏昏沉沉睡去,果真是因为吃了酒,不胜酒力么?” 花眠笑着反问,但这话,却正中刘滟君的痛处。她事后想想,又岂能猜不出,一定是柏离暗中在她身边做了什么手脚,柏离和她的老仆阿岁心知肚明,她绝不会容忍有人对自己儿子暗中下药,因此一不做二不休地先迷晕了她,省得她有所觉察。 刘滟君不肯再用花眠拿来的莲子羹了,她将调羹扔入了碗中,砸出清脆一声,脸色也渐渐地不大好看了。 花眠将婆母递过来的小碗接了,放在一旁,也笑道:“婆母不想听柏离小娘子的事,那我便不说了。只是我现在能问了吗,婆母是因何不喜欢花眠?” “你应该知道。” 刘滟君睨着她。原本刘滟君也是要同花眠说的,但不知为何,柏离在时,花眠对她这个婆母始终是避而不见,绝不来她跟前讨嫌,从她嫁来时至如今,这竟然是她们婆媳二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在柏离走了之后,花眠对自己这边倒是走动得勤了不少。 “我确实是不怎么喜欢你,”刘滟君也再不拐弯抹角,“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霍珩对你越来越上心,作为母亲我担忧他的整颗心都为你所夺,日后对我有所疏远,而是因为你的出身和经历,相比于一般的女人而言,实在过于丰富了一些。我的儿子是我宠大的,除了习武之外没吃过太多苦,心性单纯,更是不知人心险恶,他是绝斗不过你的。” 不待花眠反驳,刘滟君又深深凹起了眉。 “当初花氏一门蒙难,我心中亦为忠臣良将含冤莫白而惋惜,可是这些年,你毕竟是在那种烟花之地待过,名声有损不说,举止习气早就丢了当年那些贵女的矜傲自持,在我看来是十分不端的。就算这不重要,但人言可畏,霍珩娶了你,他必定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受人指点。当初你来时,我写信问过霍珩,他不愿娶你,甚至不惜要跟他舅舅闹……现在如何我不管,但从这你就知道,他对你的那些经历,并不是从无介怀的。” 花眠垂了螓首,此时并不想打断长公主的话。 刘滟君凝视着面前低着眼睑,谨慎地听训的女子,也自觉话说得过重。 “你入娼籍时,背后可有黥字?” 花眠慢慢抬起了头,她目光镇静得让刘滟君感到一阵不安。 “没有m.HZgjjX.COM